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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老醋坊3

    类别:故事 作者:硬汉 给他发短信 日期:2016/11/20 6:26:52 网友阅读:1319次 网友推荐:2次  字号:   

    3民国初年,老醋坊的生意十分兴荣,在当地小有名气。徐家的日子红红火火,不愁吃穿,好日子一晃十多年。俗话说,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做生意更是十年河西,十年河东,老醋坊也不总是兴盛。就在徐冒公为老醋坊前景担忧的时候,有人传闻,京城里的小皇帝被赶出紫禁城奔了关东,各路军阀你争我夺,一片混战,东洋鬼子趁机入关侵占东北。国无正头相主,时局混乱不堪,再加上土匪肆虐,不断的袭扰民众,百姓的日子困苦不堪。徐冒公担忧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老醋坊渐渐失去了往日的兴盛,少了财气,经营维艰。徐冒公虽不忘祖上遗志,终究回天无力,日子一天不如一天。他拿出铜烟袋,点着烟锅,狠狠地吸了一口,伴随着吐出的烟雾,徐冒公咳嗽了一阵,想着如何应对昨晚的事情。昨晚土匪进了家院,留下话说要老醋坊备下100块大洋,择日来取钱,备不足大洋就绑人。日子艰苦,又遭土匪刁难,可谓是雪上加霜。土匪为啥闯进家门要钱?莫非是老二惹下了祸端?

    徐崇文有个外号浪荡二,这孩子打小就不务正业,吊儿郎当,偷鸡摸狗,爬瓜摘枣,啥事都干,往自家醋缸撒尿是常有的事,光是因站立缸沿撒尿掉进醋缸就有多次,有一次还险些被醋呛死,为这没少挨他爹的拳头巴掌甚至棍棒,生就的骨头长成的肉,徐崇文依旧坏习不该,村里人见了他就像防贼似的。到了上学的年龄,徐冒公把他送进了私塾,盼着有所改变。爹娘给他起这个名字就是听了算卦先生的话,让他多学些文化,多懂些事理,成个乖巧听话的孩子。上有崇武,再有崇文,文武双全,这也是爹娘的良苦用心。可哪想到,自打徐崇文进了私塾,脾气秉性还是和从前一样,打架、逃学、上课打闹,先生的戒尺没少打在他身上。他就怀恨在心,故意捉弄先生,出先生的洋相。在学堂门框上放一包土,当私塾先生推门进来时,土包散开洒落在先生头上,弄得先生灰头土脸,惹得学生哄堂大笑。有一次上课先生提问,先生说:徐崇文讲一讲孔融让梨的故事。趴在桌上睡觉的徐崇文,说着梦话,呢喃自语:好吃。先生走过去敲了他一戒尺,才算醒盹。邻桌的孩子都看着他笑,有个孩子对先生说,徐崇文尿裤子了。果然在他桌下水汪汪一片,连裤子都是湿的。从此就有了这么几句顺口溜,“8点半,到学校,先生讲课他睡觉。徐崇文,真不孬,先生提问他尿泡”。徐冒公听到这些甚为恼火,心想,这崽不是块读书的料,命里注定与文无缘,干脆不让他念书了,回家来学做生意。

    在浪荡二18岁那年,村里来了唱戏的戏班子。戏班子里有个旦角柳叶红,20多岁,戏唱得好,人也长得俊俏,高挑的身材,鹅卵形的脸蛋,弯弯的柳叶眉,樱桃般的小嘴,凸起的乳房,翘起的屁股,绝对是个美人。被徐崇文看中,他就想千方设百计的的接近戏班子,目的是接近柳叶红。他用大洋打通了戏班的班主,让班主给他提供方便。只要是有柳叶红的戏,他最先知晓,早早的等候在戏台前,专瞧柳叶红的出场。浪荡二不断地约会柳叶红,送些女人喜欢的首饰和香水。谁知这柳叶红也喜欢上了浪荡二,更看中了他是个富家子弟,一来二去,两个人就热乎在一起。当地有个土匪头子杨六早就对柳叶红垂涎三尺,岂能允许浪荡二拔下头筹,杨六得知此事派手下把浪荡二打个狗血喷头。敢抢我的女人,胆子可真不小,老醋坊,走着瞧!杨六放出狠话。

    单桂莲自打一开始就不赞成崇文追求柳叶红,虽说这女子长得俊俏,人也善良,年龄大点、家里穷点倒也无所谓,可毕竟是个戏子,一旦娶进门会坏了老醋坊的名声,好说不好听,让邻里乡亲笑话。为这事单桂莲还专门找了柳叶红的姑姑,帮着劝解柳叶红死了这个念头。哪成想两人不但没有分手反而却走越近,弄出了这等事情。望着被打的儿子,单桂莲是既心疼又窝火,她决意去找杨六说道说道,豁上命也得出出这口气。全家人说啥也拦不住。

    单桂莲只身闯进了匪巢,见到了杨六,指着杨六的鼻子劈头盖脸的大骂,杨六你个猪狗不如的畜生,俺老醋坊啥时候亏待过你,逢年过节你一句话,老醋坊就给你备下钱粮,俺老醋坊为的平安,不愿和你闹僵。俺老醋坊的粮食若是喂猪还能吃肉,喂狗还能看家,俺老醋坊的大洋若是接济穷乡亲也能落个好。可你倒好,恩将仇报,打了俺儿不说,还威胁老醋坊“走着瞧”!再有,你喜欢柳叶红也没写在脸上,哪个知晓?柳叶红要与俺儿相好,你凭啥不依不饶!你今天必须给俺个说法,要不然俺死在你这匪巢!杨六被单桂莲这一闹给镇住了,心里很佩服这个女人有胆有识,赶忙陪着笑脸解释道:大少奶奶息怒,这里面的事情你不全知晓,打伤崇文是手下弟兄们干的,我只是想教训教训他,给他提个醒,以后少招惹柳叶红,哪里想到弟兄们下手会那么狠,我在这向少奶奶赔不是。杨六抱拳赔礼说,这些年老醋坊对我们不薄,弟兄们心里都有数,请少奶奶给老醋坊当家的带个话,只要崇文离开柳叶红,我们以后绝不为难老醋坊!杨六心里清楚,老醋坊在当地小有名气,不能系成死结。他最害怕的是徐崇武,徐崇武虽然离家出走至今没有消息,可凭感觉,这个崇武应该活着,不是在国军那边,就是在八路的队伍上,就凭这,也不能把老醋坊得罪死,否则对自己没有好处。

    单桂莲回到老醋坊把前前后后学说了一遍,徐冒公心里的一块石头算是落了地。可就在那以后的一天深夜,浪荡二的爷爷被绑了票,从此再没有回来。徐冒公悲愤地说,杨六无仁无义咱不该轻信他的话。可世上哪有后悔之药,悔恨交加的徐冒公心里暗暗地说:杨六个猪狗不如的东西,这笔账老醋坊先给你记上!后来有人传闻州府一个官吏的亲戚在京城当太监,犯了死罪,他们买通了监斩官,偷梁换柱,找个模样相似之人割去生殖器处死了,浪荡二的爷爷就成了替罪羊。

    浪荡二是个记吃不记打的主,心里依旧惦念着柳叶红,徐冒公骂他是狗改不了吃屎。单桂莲也为这个不争气的儿子伤透了脑筋,为了尽快打消他对柳叶红的眷恋,别再惹事生非,夫妇俩托遍了媒人给他介绍了不少好姑娘,因徐崇文心里装着柳叶红,对媒人给介绍的姑娘见一个散一个,最后迫于爹娘的重压,总算是答应了一门亲事。媳妇是张家洼一个穷户人家的姑娘,此女子特别命苦,爹娘早已去世,跟着爷爷奶奶过日子,女人嫁过来没一年,爷爷奶奶也相继离开了人世。女人虽说丑点瘦点,但是为人很本分,一心和他过日子,自嫁给浪荡二便任由他摆布。徐崇文的体质如他的祖父,天生很柔弱。再加上他常去天津卫的烟花柳巷,外强中干自不必说。自新婚之日起,他们的夫妻生活过的很是平淡。徐崇文对这个丑女人欲望不高,这样一来,媳妇的肚子就难见动静。当然,夫妻间过日子过的不完全是皮肉,更多的还是柴米油盐酱醋茶。俗话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这婆娘不但贤惠,缝衣做饭也是一把好手,还能帮助老醋坊打点生意上的事。虽然没能给徐家添丁,但长辈们对这个媳妇基本满意。可浪荡二打心眼里没瞧上这婆娘,非打即骂,撂脸子不给好模样。不知不觉平淡的日子流过去二年。过了三年,媳妇才给他生下一个儿子,浪荡二对婆娘总算有了笑脸,心里就像天上掉馅饼般的惊喜,惊的是他耕耘了三年终于见到果实,喜的是他浪荡二后继有人了,再也不让那些骂他断子绝孙的人看笑话。这对于徐冒公而言,有了长孙,如获至宝,徐家有根,单桂莲和婆婆更是眉开眼笑。于是全家人商量给孩子取名“根宝”。老醋坊为孩子庆生三日,那热闹场面自不必说。

    浪荡二虽已娶妻生子,身为人父,但依旧贼心不死,心里一直惦记着柳叶红,好了伤疤忘了疼。这一日,浪荡二套上马车,串乡卖醋到一镇上,听说有唱戏的,一打听是柳叶红的戏班,心里如潮水般涌动,有了盘算。等到过半晌的时候,浪荡二把车赶进大车店,店主赶忙笑脸相迎:“徐掌柜多日不见,今天有幸光临本店,欢迎欢迎!请问有何吩咐?”

    “请店家受累,给俺栓好牲口,喂上草料,再给俺备一上好的单间。”浪荡二回答着停下马车。

    “车马好安置,上好的单间不好安置。”店家说,“事不凑巧,因这几天正是斗蟋大会,打天津卫来了好多捕捉蟋蟀和斗蟋蟀的客人,单间已满,只能委屈徐掌柜住大通铺了”。浪荡二心想,大通铺怎么可以,没有单间岂不坏了自己和柳叶红的美事。

    浪荡二是个走南闯北见过世面的主,闻听此言赶紧给店家两坛好醋,说道“劳烦店家再调换调换”。浪荡二好说歹说店家总算给他安排了一个单间。一切安顿好后,浪荡二心里美滋滋地去了戏班,见了柳叶红,两人约好散戏后到大车店。

    自从浪荡二追求柳叶红被土匪杨六暴打之后,柳叶红就离开了戏班,被杨六包养。柳叶红倒也过了一段时间的舒坦日子,有吃有喝,穿金戴银,头发高高盘到脑后,雪白的脖上绕着一圈细细的金项链,身着一身红色的旗袍,下摆的开口能敞到大腿根部,脚蹬一双高跟白皮鞋,走起路来一拽三扭的晃屁股,可谓风光。柳叶红的风光日子没过多长,因时局混乱,八路、国军、鬼子接连开战,土匪的日子也不好过,杨六因祸害百姓上了八路的黑名单,国军和鬼子也在找他的麻烦。杨六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抢日本人的枪弹,抢大户的粮、钱,绑票、杀人样样都干,这样的局势,杨六只能是四处躲藏周旋,无心眷顾柳叶红,更无心厮守柳叶红与她同枕共眠。柳叶红只好夜夜守空房,银子是越花越少,囊中羞涩,再也不像先前那样风光,迫于生计,她只好又重新回到戏班。

    却说这晚散戏之后,柳叶红赶紧卸下戏妆,倒饬了一番,擦胭脂抹粉急着赶到大车店。天空阴沉沉的,一场大雨眼看就要下来。

    浪荡二对柳叶红说:“天要下雨,我正想备车去接你,你只身前来多不安全。”

    柳叶红娇瞥了他一眼,“何必劳驾徐掌柜,就这么几步的道,下刀子都来得及,有啥安全不安全。”

    “我真羡慕你,不愁吃不愁穿,养的模样多滋润,吼吼嗓子,唱唱戏,天天乐着就能赚钱!”

    柳叶红收起微笑,“你羡慕我,其实我倒要羡慕你哩!你不管怎样,毕竟是个小掌柜,家里养着老婆孩儿,哪像我……”说着就要掉泪。

    浪荡二见柳叶红如此凄凉,就不再言声了。柳叶红见浪荡二不说话了,显然是刚才自己的话刺着了他。她正要改个话口,就在这时,天空中轰的一声打了劈雷,她的手一抖,正划到一处破裂的桌子口上,一根尖尖的木刺扎进了她的中指,她疼得“哎哟”叫出声来,顷刻间几滴泪珠滚落下来。浪荡二先是被雷声一惊,接下来赶紧拿来马灯,凑过去用手去拔那尖刺,柳叶红又哎哟一声,浪荡二赶紧柳安慰柳叶红“待我给你拔出刺来,一会儿就好。”刺儿是拔出来了,流了好多血,柳叶红用手帕将手指渗出的血擦净说:“还是有点疼”。浪荡二放回马灯,正想拉起柳叶红的手,柳叶红趁势双臂搂住浪荡二的腰,将头扎进他的胸膛:“崇文,咱俩总是这样也不是个办法,要不,你娶了我吧,我心甘情愿给你做二房!”浪荡二对柳叶红的这一举动始料不及,他感到心跳剧烈加快,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双手紧紧地将柳叶红抱住:“这事咱要从长计议,我找机会和爹娘渗透。”说完嘴巴在女人的脸上、脖颈上吻了一个遍。女人此时已经忘记了刺扎的余痛,发出愉快的呻吟充满了房间。大约过一分钟时间,天空中晃过一道亮闪,两人不由得一颤,浪荡二松开女人,将半掩的屋门插死,回来后重将女人抱在怀里,两张嘴紧紧贴在一块,两个身子宛如干柴遇到烈火一样劈劈啪啪地“燃烧”了起来。屋外的大雨伴随着电闪雷鸣哗哗的下了一夜。自从这个雨夜过后,浪荡二与柳叶红便失去了控制,只要一有机会,他们就偷偷地幽会缠绵。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纸里哪能包住火?他们俩的事传到了土匪杨六的耳朵里,杨六哪能咽下这口气?可眼下八路、国军和鬼子都在找他的茬口,他不敢明目张胆的闯进徐家把动静弄大,就派土匪悄悄地溜进了老醋坊,给徐冒公留下了话,索要100块大洋,否则就绑人。老两口冥思苦索的想着对策,几年前,这个不争气的崇文粘上柳叶红,得罪了匪首杨六,把爹的命搭进去不说,最后连尸首都没见着。这次如何是好,此时的老两口想到了大儿子徐崇武。前些天村里有人说他还活着,就在抗日的队伍上。徐冒公想来想去只能把对付土匪的事寄托在大儿子崇武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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