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向阳,70后,高新区第十六初级中学教师,以安徒生笔下著名男孩为偶像,以说大实话为至乐,虽年已五旬而痴心不改,故命网名、笔名为“丹麦童子”。
普普通通,平平淡淡,长居乡间五十年而无悔;兢兢业业,默默无闻,安守教坛近廿八载而不厌。日与乡村孩童为伴,教其写方块字,说普通话,读汉语书,作中华文,乐在其中。
爱咬文,喜码字,好打油。常捧手机,半屏手写输入,记身边事,说心里话,发小感慨,抒真感情。每有杂感随笔作成,必制为美篇,发至朋友圈以自娱,自得其乐,乐此不疲。
打油一首以示己志:
油必为事而打,
言不无故而发。
笼天地于形内,
挫万物于笔下。
读诗拙见
钟嵘在《诗品》中说“使穷贱易安,幽居靡闷,莫尚于诗矣。”读诗,可真算得上是一种很有效的“精神疗法”了。读诗时,产生出一点儿想法,随时记下来,也不失为一种很不错的“精神生活”。
今天,我们就从品味课本中那些家喻户晓耳熟能详的古诗开始吧。
持论何惧错,
谈诗不避拙。
有话细细说,
自得其中乐!
(一)
苏东坡可真逗
一一歪读《惠崇<春江晚景>》
喜欢苏东坡的人很多,从古到今都有。大家喜欢他什么呢?有一点应该是很重要的,就是幽默风趣,乐观向上,面对逆境从不颓废,哪怕是苦中作乐,也是有滋有味的。读苏东坡的作品并不多,但却从他写的一首家喻户晓的小诗中充分感受到他那种独有的幽默风趣的性格特点。
《惠崇<春江晚景>》,是一首题画诗,是为朋友名僧惠崇的画作《春江晚景》所题。我们可以想想,给一幅优美的山水画上题诗,不得是王维写的那种“诗中有画”高雅脱俗的作品吗?而我们的东坡居士是怎么写的呢?开篇中规中矩,“竹外桃花三两枝”,紧扣画作题目中的“春江”二字,描述出画作上的幽竹和桃花。第二句就有些调皮了,说“春江水暖鸭先知”,虽仍是对画作上的景物做描述,但却对春日江面上悠然闲游的鸭子的能力和心理做了大胆的判断——“水暖鸭先知”。这跟庄子游于濠梁之上发出““鲦鱼出游从容,是鱼之乐也”的赞叹颇有几分相似,真有异曲同工之妙。惠崇如果要跟东坡居士斗斗嘴抬抬杠,也可以学学庄子的朋友的惠子,来上一句“子非鸭,安知春江水暖鸭先知?”可想而知,那肯定会引来东坡先生一段妙趣横生的高论。
要说这首诗最别出心裁出人意料的还是后两句。第三句表面看起来,仍然是在描绘画面上所见的景物,“蒌蒿满地芦芽短”,但我们有没有想过,画中所画的是不是只有“蒌蒿”和“芦芽”呢?或者更大胆地质疑一下,画中江岸上画的是不是“蒌蒿”和“芦芽”呢?东坡先生可不管这些,他就是要写这两种植物!为什么呢?因为它们都能吃,都是精美的食材。最后一句更妙,有了可以做美食的辅菜一一“蒌蒿”和“芦芽”,是不是缺个主菜呢?于是主角登场了,当然画上是没有的,但吃货东坡居士却想到了它。春暖花开时正是河豚长得肥美“欲上”以遂人口腹之欲之时。河豚被我们的东坡居士写得多么“善解人意”,傻得如此可爱!
大家看,这样的题画诗是不是挺另类的?本应当充满诗情画意,甚至还得带些弦外之音,有点儿深远寄托,却让幽默风趣一点儿都不一本正经的东坡先生一下子给写到吃上面去了,成了“舌尖上的春天”,读后不禁让人垂涎三尺,感受到春天的另一种滋味,充满了生活情趣。
惠崇看了这首标新立异的作品题写在自己的画作上,会作何感想呢?是忍俊不禁呢?还是哭笑不得呢?我们“不可救药的乐天派”一一东坡居士肯定正在一旁瞅着惠崇偷着笑呢。
2023.2.7
(二)
“擎雨盖”与“挑促织”
给小学生教古诗,如果只是讲讲大意,让读读背背,不难。难的是让他们弄清诗中词句的准确意思。部编本三年级语文上册第四课《古诗三首》中,《赠刘景文》里的“擎雨盖”和《夜书所见》里的“挑促织”,理解起来就有些难度。
先说“擎雨盖”吧。当然指的是荷叶了,作者显然用了比喻。“擎”,是高高托举的意思。托举什么呢?雨。那么“盖”是什么东西呢?是车盖,还是伞盖?从荷叶的形状来看,把它比成一个大大的车盖或伞盖都行。那么“擎雨盖”可以理得成“擎雨之盖”,即托起雨滴的车盖或伞盖,比喻大大的荷叶。但是却有这样一种解释——
这种解释把“雨盖”合在一起,解释为“雨伞”,那么“擎雨盖”便成了“高举雨伞”的意思,就变成了个动宾短语。这种理解对不对呢?这要跟下一句结合在一块儿看。“荷尽已无擎雨盖,菊残犹有傲霜枝”,是很工整的对偶,“擎雨盖”与“傲霜枝”的结构应该是一样的,“傲霜枝”很显然是“傲霜之枝”的意思,是偏正短语。那么“擎雨盖”自然也是偏正短语,只能理解为“擎雨之盖”,“雨”和“盖”不是一个整体,“擎”和“雨”才是一个整体。
再说“挑促织”。“挑”是用细长的东西拨弄的意思。那么“挑促织”是斗蛐蛐呢,还是捉蛐蛐呢?从最后一句“夜深篱落一灯明”来看,“挑促织”的时间是深夜,地点是在篱笆旁边,斗蛐蛐有必要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进行吗?完全可以在大白天找个宽敞的地方聚在一块进行嘛,何必还要“挑灯夜战”呢?看来,把“挑促织”理解成“捉蛐蛐”才对。深夜人静,挑着灯,来到篱笆旁,寻找蛐蛐的窝,用小棍儿、小树枝儿、小草的杆儿等去拨弄,引蛐蛐跳出来,把它捉住,这不是很符合我们童年的生活经验吗?
查了一下当代古典诗词研究专家莫砺锋、赵晓兰主编的《宋诗精华》,也把“挑促织”解释为捉蛐蛐。这样理解应该大致不差吧。
看来,要弄清古诗词中每个字词的准确意思还真不容易呢,非费点儿心思,花点儿时间不可。不是大而化之,不求甚解,就能做到的。
2022.9.17
(三)
“橙黄橘绿时”到底是哪个季节?
今天立冬,随手看了看公众号中关于立冬的文章,发现关于立冬的诗词里提到了苏轼的名作《赠刘景文》。
小学三年级语文书上是把这首诗当作描写秋景的名作与杜牧的《山行》和叶绍翁的《夜书所见》放在一课教给学生的。
从诗的前两句“荷尽已无擎雨盖,菊残犹有傲霜枝”描写的景物看,说是秋冬季的景色都说得过去。从后两句“一年好景君须记,最是橙黄橘绿时”来看,这应该是南方的景物,因为北方应该看不到“橙黄橘绿”的景象。“橙黄橘绿”到底是秋景还是冬景呢?“橘绿”似乎是秋景,到了冬天,好像橘子都变黄了,几乎看不到绿橘子了。
到底《赠刘景文》写于哪个季节?苏轼如果在诗前加个序,交代一下具体时间就好了,也就不需要后世读者瞎琢磨了。但当初他也没想到只是写给好友刘景文的完全不用交代时间的诗,一下子流传了千年,直到今天我们还在读。真是始料不及啊。谁让他诗写得那么好,引起古今读者的共鸣呢?
2022.11.7(壬寅立冬)
(四)
是“树头花落未成阴”还是“树头新绿未成阴”?
无意间有个发现:传统古诗名作一一杨万里的《宿新市徐公店》有两个版本,第二句有两种说法,一种是“树头花落未成阴”,另一种是“树头新绿未成阴”,好像小学课文中采用的是第二种。乍看觉得第二种读来上下贯通,一气呵成,似乎也符合菜花开放时的时令特点。但再仔细琢磨一下,第一种好像也能讲得通,也有道理。
用现代语法分析一下:“树头新绿未成阴”中“树头”做“新绿”的定语,全句是个主谓句,主语部分是“树头新绿”,谓语部分是“未成阴”。“树头花落未成阴”中的“树头”则为主语,“花落”是主谓短语做谓语,“未成阴”是另一个谓语,承前省略了主语“树头”,全句则为一个顺接关系的复句。
到底哪个版本更好更合理呢?暂难确定。
2022.2.14
(五)
古人的“诗体日记”
古人值得我们佩服的地方很多。有一点就特别了不起,就是常常用诗词记日记。仔细想想,一些耳熟能详的古诗佳作,其实都可以当作“诗体日记”。诗圣杜甫的诗不用说,都被称为“诗史”了,简直可以当成“长篇日记”读了,“三吏”“三别”都是诗体日记。就是一些名气不太大的诗人的一些的纪实性小诗,也都可以当日记读。贾岛的《寻隐者不遇》就是一则日记,记录了山中访友却未能如愿的过程。叶绍翁的《游园不值》也差不多,讲了自己春游某私家花园未得却有意外收获的见闻。崔护的《题都城南庄》记录的是自己的“乡村爱情故事”。
曾几的《三衢道中》就相当典型,完全符合日记的特点。
时间:梅子黄时
天气:日日晴
游踪:小溪泛尽却山行
美景:绿阴未减来时路,
添得黄鹂四五声。
与此类似的典型的诗体日记,还有杜牧的《清明》、赵师秀的《约客》……其实,古诗园中除了少量的偏重议论说理的诗,数量上占绝对优势的记叙写景抒情诗大都可以算是“诗体日记”。古人可真是有生活情趣啊,游山玩水走南闯北、琴棋书画吹拉弹唱、春种夏耘秋收冬藏……各种各样的事做过之后,还都能用“诗体日记”记录在案,让后世读者读来历历在目,如临其境,深受感染,千百年后还能与古人息息相通,心心相印,佩服佩服,五体投地啊。
2023.2.9
(六)
《回乡偶书》中的“儿童”新解
少小离家老大回,
乡音无改鬂毛衰。
儿童相见不相识,
笑问客从何处来。
贺知章这首家喻户晓、脍炙人口的《回乡偶书》,通俗易懂,可能没有谁会理解错。但今天突然觉得长期以来我们极可能把第三句理解错了。说得更具体点儿,就是我们一直把“儿童”当“小孩儿”来理解,这好像是天经地义、自然而然的事,“儿童”不当“小孩儿”讲,难道还当“老头子”讲吗?
请稍安勿躁,且听我细细道来一一
杜甫的《羌村三首》(其三)选在人教版初中九年级语文书上,里面有一句“兵戈既未息,儿童尽东征”,课本上对“儿童”加的注释是“长辈对年轻人的称呼”,这句中的“儿童”当然不能当“小孩儿”讲,只能解释为“年轻人”,要不然,大唐王朝就要出“童子兵”了。
这很自然让人想起了贺知章的诗句“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这里面的“儿童”当成“年轻人”来讲可不可以呢?我觉得可以,似乎比当“小孩儿”讲表达的意思更深一些。如果把“儿童”当“小孩儿”讲,说家乡的小娃娃见到一位“少小离家老大回”的老头儿,“笑问客从何处来”,有什么奇怪呢?因为“客”离家时,“儿童”(小孩儿)根本还没出生呢,几十年之后不认识久别家乡的“客”再正常不过了。但是如果把“儿童”当成“年轻人”解释,意思将大不一样,比作者小的年轻人在几十年前作者离家时应当是认识他的,由于“离别家乡岁月多,近来人世半消磨”,时过境迁、桑沧巨变,当年的熟人见了一头白发、满脸沟壑纵横的作者这个糟老头儿都认不出来了,这样不是更显得时间是把杀猪刀,一天一天催人老吗?不是更令作者感慨万千吗?诗歌表达的人生的桑沧感不是更进了一步吗?
说到底,这是文言文中词语“古今异义”、“一词多义”造成的理解上的问题。到底“儿童”作何解释,只有贺知章贺老头儿自己心中最明白。同样“床前明月光”中的“床”到底是用来睡觉的bed,还是井上用来放辘轳的井架,这也得去问诗仙李太白。
2018.3.12
(七)
实话实说已成为自己一个难治的顽疾,因而就对古代诗人罔顾事实,以辞害义的“不老实”态度很有些意见。
先说一下唐代的苦吟诗人贾岛吧。他是以“推敲”而出名的,他在到底用“僧敲月下门”还是“僧推月下门”这个问题上伤透了脑筋,不光走在路上想,骑在驴上也想,结果一下子撞了京城长官韩愈的驾。结果还好,因为老韩也是个搞文学的,对诗歌创作有着浓厚的兴趣,非但没怪罪他,还最终为他作了“定夺”一一“敲”,就用“敲”!他也就听了领导的话,用了“敲”,从此之后丰富的汉语言文学词汇宝库里就增加了一个新词一一“推敲”,一直使用至今,依然生命力不减当年。但是,我要问贾岛先生一句:如果你记录的是你亲历的真实生活,难道没看清僧到底是“推”门的,还是“敲”门的?没看清楚,你去问一问那个进门的和尚呀,何至于把您老人家自己个儿苦恼成那个样子,最后还要劳老韩领导的驾为你出主意。不要说什么“敲”比“推”多么有诗意,多么的了不起,如果不符合事实,那也纯属是削足适履、以辞害义,严重的形式主义!
再说那个有名的“一字师”的故事中的学生一一五代诗僧齐己吧,写了一首纪实诗《早梅》,前两句是““前村深雪里,昨夜数枝开。”本来过足了诗瘾这就行了,可是偏要让诗友郑谷给看,自以为是的郑谷认为“数枝”不足以表现“早”,非让齐己改为““前村深雪里,昨夜一枝开。”齐己竟然认为改得好,还拜郑谷为所谓的“一字师”,这事还成为流传至今的一段佳话。其实,这也是标准的以辞害义,为了作诗而作诗。也就是说,为了表现是“早”梅,只许一枝梅开,其他梅开了也让它们收起来,不许提前开!这也太霸道了吧?简直跟武则天命令天下牡丹同时开放一样的无理!
窥“两斑”而知全豹,看来古代诗人作诗有一个悠久的传统,就是为了写出所谓的好诗,罔顾事实,信口开河,以辞害义。当然,像诗圣杜少陵和诗魔白乐天就不这样,所以他们成了伟大的现实主义诗人。
2018.3.28傍晚
(八)
浪漫主义就是“吹牛”
屈原跟李白号称中国古代浪漫主义诗歌的代表诗人。有个浅薄的认识:所谓浪漫主义,就是“吹牛”一一出奇想象,极度夸张,白日说梦话。
屈原在《涉江》里讲“世溷浊而莫余知兮,吾方高驰而不顾。驾青此兮骖白璃,吾与重华游兮瑶之圃。登昆仑兮食玉英,与天地兮比寿,与日月兮齐光。”听听,真够能“吹”的:出行的交通工具是虬、螭这样的龙驾的车,出行伙伴不是别人,是重华一一三皇五帝中的舜。路上吃啥呢?昆仑山上的玉树的花!活成个啥状态呢?跟天地一样长寿,万寿无疆!跟太阳月亮一样光明,光芒万丈!这不是大白天说梦话吗?这就是伟大的爱国主义诗人屈原的浪漫主义!
李白的浪漫主义跟屈原也差不多,“吹牛”在他的诗中是家常便饭,简直是顺手拈来。且听
一一“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燕山雪花大如席”、“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伦送我情”、“白发三千丈,缘愁似个长”……简直是“吹牛皮大全”嘛。再听听《梦游天姥吟留别》中说的“梦话”一一“”霓为衣兮风为马,云之君兮纷纷而来下。
虎鼓瑟兮鸾回车,仙之人兮列如麻”,说什么用彩虹做衣裳,将风作为马来乘,云中的神仙们纷纷下来。老虎弹奏着琴瑟,鸾鸟驾着车。仙人们成群结队密密如麻。是不是跟屈原“吹”的“牛”有一拼!
综上所述,浪漫主义的集中表现就是“吹牛”,白日说梦话,说得越邪乎,越显得浪漫。
这真是:
浪漫主义即“吹牛”,
想象夸张数一流。
白日梦里游一游,
屈原李白人抖擞!
2019.4.15
(九)
谈谈一首很火的打油诗
周一晨会时,校领导教育学生要包容谦让时,引用了一首多年来一直被人提及的诗:
千里修书只为墙,
让他三尺又何妨?
万里长城今犹在,
不见当年秦始皇。
还领着全校同学诵读了一番。
这首诗在民间一直很火,其引用率估计与苏轼的“一蓑风雨任平生”以及袁枚的“苔花如米小,也学牡丹开”不相上下。当然苏轼和袁枚的诗句,是作为励志鸡汤给人灌的,而这首据说是清代大学士张英写的诗,是作为《增广贤文》式的“善话”给人讲的,可谓异曲同工。
这首诗所讲的“谦让美德”,如果用在非原则问题上,是没错的。但要说用在原则问题上,特别是大是大非上,显然是不对的。这种“谦让美德”,倘若用在国与国之间的利害冲突,比如领土纠纷等问题上,那可就大错特错了。这首诗据说是当大官的作者用来劝自己家人不要与邻居争地皮的,但把两家之间地皮之争与秦帝国和匈奴之间的领土之争做类比,显然是很不合适的。总觉得这首诗很像一个民间不太入流的文人写的打油诗。
这首诗的版本较多,各个版本大同小异。作者到底是谁,说法很多,查了一下,结果如下:
这首诗的出处, 网上主要有五种说法,摘抄如下——
传说一:
桐城县志记载:康熙年间,文华殿大学士、礼部尚书张英在京做官.礼部尚书张英,世居桐城,其府第与吴宅为邻,中有一属张家隙地,向来作过往通道,后吴氏建房子想越界占用,吴氏想占用两家之间的公共隙地建房,势必影响了张英家人的正常出行,张家不服,双方发生纠纷,告到县衙,因两家都是显贵望族,县官左右为难,迟迟不能判决。
张英家人见有理难争,便寄书京城,告诉张英之此事。张英阅罢,在家书上批诗四句:“一纸书来只为墙,让他三尺又何妨。长城万里今犹在,不见当年秦始皇。”家中得到张英寄回的信,毫不迟疑地让出三尺地基,吴家见状,觉得张家有权有势,却不仗势欺人,深受感动,于是也效仿张家向后退让三尺,便形成了一条六尺宽的巷道,名谓“六尺巷”。两家礼让之亦被传为美谈。
其实,关于这首诗的出处,还有清朝"曾国藩"版之说。但仅桐城张英六尺巷的故事最有据可考,有地可寻。桐城六尺巷至解放时仍为张英子孙住宅,且张英一生为人宽厚,晚年归隐龙眠山时,与乡民友好相处,或遇挑柴人,都以礼相让,让墙的事属张英,实为可信。
传说二:
这里曾居住着两户相邻的人家.一家姓龚,家主为朝廷重臣,人称“龚大司马”;另一家姓万,家主为地方权贵,人称“万大老爷”.此两户人家,虽相邻多年,但并不来往。好歹是左邻右舍,各走各的门,各用各的灶,井水不犯河水,倒也相安无事。
孰知这年,龚、万两家同时大兴土木,翻建房屋,大有以亮宇而显荣贵之意.其实这本是各家自己的事,但问题是,此两户人家在翻建房屋时,均欲将各自山墙向外延伸,以扩大房基,结果引发了争吵。你不允我不依,一时间吵得天昏地暗,直吵到县衙老爷那里。
龚、万两家都是有权有势的人家,县衙老爷乃七品芝麻小官,岂敢轻易判决,以致官司迟迟没有结果。龚家因家主官大,见此小小的官司竟迟迟无果,不免气愤难忍,无奈何,只好派管家人持书星夜赶往京城,禀报龚大司马,希求龚大司马出面干预,以振族威,出掉这口怨气。
再说远在京城的龚大司马,接到家书后,见诉,起初确也很气恼,好在其妇人乃一知书明理之人,闻情后淡淡一笑而劝道:“相邻相争,只为一墙,何值如此。汝乃朝廷要臣,官居高位,对此区区小事,当大度才是,让人几尺何妨?”
龚大人闻妻言之有理,顿时息怒,随即付书一封,交管家人带回.龚家人接到龚大人来书,拆开一看,见书仅诗一首.词曰:“千里来信只为墙,让他三尺又何妨?万里长城今还在,不见当年秦始皇。”龚家人见言,皆息怒默语,悄悄将与万家相邻的山墙拆除退后三尺。
龚家一反当初的举动,使万家很受震动,愧疚之余,也仿效龚家做法,主动将与龚家相邻的山墙退建三尺.这样一来,使得龚、万两家宅居间形成了一条六尺宽的巷道.人们便把这条巷道称为“龚万巷”,也即后来改称的“龚弯巷”。
传说三:
清朝康熙年间的大易学家、理学家胡煦(1655—1736)在京为官时,收到家信,老家与邻居为房屋地界发生纠纷,以至中间巷道狭窄几乎不能走人.胡煦当即写下上面诗句,托人带回家中。
于是胡家在原来争辩的基础上朝里让了三尺,邻居非常感动,也朝里让了三尺,过道多了六尺,为此陡然开阔,行人不再感到狭窄,于是时人称此巷为“仁义巷”。此故事在光山县几乎家喻户晓,已被载入《光山县志》。
传说四:
明朝郑板桥说.郑板桥的弟弟为了盖房子与邻居争地,彼此互不退让,郑板桥回信时做了一首诗:“千里捎书只为墙,让他三尺又何妨,长城万里今犹在,不见当年秦始皇。”邻居知悉非常感动,遂各自退让三尺,而成了六尺巷。
传说五:
话说明朝的时候,有一个吏部尚书名字叫做郭朴,为人清高廉洁,颇受时人推重.有一回,他接到家中弟弟捎来的书信,信中提到邻里建屋,与他互争一墙之地的情形。这件事已经缠讼多年,始终无法获得解决.所以,他想请哥哥以朝中大臣的名义,向地方县官施加压力,如此一来,定能平息纷争。
郭朴看完,笑了笑,只写了一首诗答复他的弟弟:千里捎书为一墙,让他几尺又何妨?万里长城今犹在,不见当年秦始皇.弟弟收信一看,猛然醒悟,于是主动让出一墙,想不到邻居也是客气地让出一墙。两家彼此让出一墙,便在原地空出一条巷道。后人便将该处称为“仁义巷”。
从这么多的传说来看,这件事瞎编的可能性是很大的。倘若果有此事,按常理,这样的正能量先进事迹,史家岂肯轻易放过?必定会大书特书的。而现在却只存在于传说中,而且故事的主人公竟有如此多的说法,其民间故事的色彩就显得格外浓厚了。
这才是:
一首打油诗,
背后是何事?
逝者已如斯,
而今谁复知?
2022.10.15
(十)
就想读成“一骑(ji)红尘”
发现中小学课本上有些古诗的字音忽然被强行更改了。说实在的,对此颇不以为然。比如“一骑红尘妃子笑”中的“骑”竟然要由“ji”改为“qi”,这不是开玩笑吗?“骑”读成“ji”,是名词,这不是个常识吗?现在改成作为动词的读音“qi”,实在是莫名其妙。“天似穹庐,笼盖四野”的“野”也不能读“ya”了,得读本来的音“ye”;“远上寒山石径斜”的“斜”,不能再读“xia”了,得读“xie”,再不用考虑押不押韵了,读起来难听,就让它难听去!真是让人哭笑不得。对几十年来在教学中已经约定俗成的读音,突然人为地改变,是不是也太任性了?真不知是怎么想的。
不管怎么改,还是觉得“一骑(ji)红尘妃子笑”对,“远上塞山石径斜(xia)”顺。
2023.3.27
转自:“赵娟平初中语文研修共同体”微信公众号
如有侵权,请联系本站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