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想说柴老师。
柴老师的书里一章多多少少有我自己,她讲她自己童年,小时候矮小弱笨,别的小孩跳皮筋、玩沙包,自己只能手靠手靠着墙背着,碰到熟人迎面走来,自己就躲着去了,日后,妈妈说起时,没想到,你小时候见到别人都不敢打招呼,竟然结识到了这么一帮好同志,看她的书,算是和她待过一段吧。
看演讲时,她是穿着一件黑裙子,一头短发,手臂上还贴着号码牌,她上来扶了下话筒,就忆起她采访里的人,最后才说了这么段话,说,“一个国家是由一个个具体的人构成的,它由这些人创造并且决定,只有一个国家能够拥有那些寻求真理的人,能够独立思考的人,能够记录真实的人,能够不计利害为这片土地付出的人,能够捍卫自己宪法权利的人,,能够知道世界并不完美,但仍然不言法理、不言放弃的人,只有一个国家拥有这样的头脑和灵魂,我们才能说我们为祖国骄傲,只有一个国家能够尊重这样的头脑和灵魂,我们才能说,我们有信心让明天更好”,没有介绍语,最后说了句,谢谢各位,就下去了,她的声音很轻,像说话一样,语句里清晰明了,她的文章也是这样,通篇没有一句修辞,就实打实的,来什么说什么,最喜欢她写土家野夫的文章,多么好啊,真像隐居道士,最喜欢文章里的一段话:“偶尔落脚在这两千多米的苍山上,四下没有村落,到幕晚时,山黑云暗,一两盏灯更有凄清之感,他说过有时夜里骤雨突来,:“林涛如怒,滚滚若万马下山,村居昊寂似旷古墓园,唯听那山海之间狂泻而至的激愤,一如群猿啸哀,獒妇也哭,这样的怒夜,非喝酒磨刀,不足以消此九曲孤耿。”无须多词,无需修饰,机枪奋战的来,世上还有这么一人,不易。
文章平实,人也平实,弄得我也沤出几段平实的话来,她年轻的时候,花里胡哨,跟她的好闺蜜一起兴致勃勃地采访各种各样的人物,年轻的时候,青春小资这劲儿常常遭到陈虻的批评,进入这新闻,也是陈虻领进来的,两个人常常吵,一个二十几岁的大姑娘,哪承受的住这般敲打,年轻的心都在天空浮着呢,这倒好,一打落了一地,反驳心起来了,气急败坏,扭着劲儿跟陈虻吵,吵得最厉害的时候,电话都摔,陈虻说她,你这样,不到三十岁根本平实不了,开心的时候,批评她,沉稳起来,也批评她,她忆陈虻,我以为我失去他了,但是没有,陈虻去世于2008年12月24日,崔永元说,他的孤单不是因为寂寞,而是因为没完成,一生要强的他,躺在病床讲道理,说人可以被打死,但不可以被吓死,那些人纪念他,他一生中没拍什么好片子,但我们就是他的作品,相识之初,两人在一个餐厅相遇,陈虻翘着二郎腿,柴静也翘着,那时挺傲,那时柴静有工作,不去,要不你来参加我们的一个晚会吧,去了,看了看,哎,这个地方挺好,有次吵架,柴静认为他这话对女性不敬,他打电话:“平常大家都这么开玩笑的。”
急呲白咧的说:“我不喜欢这样的玩笑”
“你是不是有点假正经啊”他听急了
“你就这么理解吧”
“这么点儿的事你就这么跟我翻脸,你看你遇到问题的时候,我是怎么教导你的。”
“教导,这就是你用的词,为什么你老用这样的词?”听得急了
他气得咽住了
“你不要总把我当一个学生,也别把我光当成一个女人,你要把我当成一个人。”
他无话了,再然后主动打电话和解,柴静嗯一声当然。
在书里说,起点太低,所以进步是永无止境,想到这一点也就踏实了。
朋友之间是相隔的,说闺蜜,还好知道出发点,也知道目的地。
遇到两个姐妹,在工作当中,喜欢叫她们两个,老范、老赫,老范一来,急找主持人,误打误撞找到柴静,两人去采访服毒的双城学生,有人说是神龙教的,有人说是被陷害的,反正各种各样的都有,谣言四起,想一探究竟,事后回忆起,她说这期节目的操作手法极不成熟,还有待肯定,老范自嘲说,自己是偏二的,老赫是另一种,整个就一能手,家务活,厨房活,烧饭煮菜样样行,常常接管下她们的吃喝,又无奈又嘲笑,老范永远都是没心没肺的,柴静说她,烂熟的人就没大没小,不太在意,在工作中遇到问题,柴静在工作中严肃过多,认真过多,有意无意就伤了,两人吵,一吵,吵不过,老范就离家出走,哭,这一点我跟我表妹挺像的,每次碰撞,吵不过就哭,只好哄她,在下雨天出走,发了信息给她:“吵不过可以扭打嘛,淋着自己多 吃亏。”半天以后:“我在楼下,钥匙没带”,见面后,凌乱的头发,哇的一声抱着柴静哭,只好尴尬的拍着她的背,“好了我错了。”遇见她俩之前,特别不爱说,遇见之后,搞了半天,这是世界上最好听的三个字,有时事后问她,你干嘛这么脆弱啊,这只是工作啊, 因为我在意你啊,这还真没听说过,谈柴静的性格,说了一次有人像曾国藩那样传授点建议的,讲给她们俩听,两个人互视而笑,气得柴静,我有这么气急败坏吗,老赫安慰她“这倒没有,只是你不太在意别人的片子。”老老实实的改正了,同事说起:“最近你有点变化了”,柴静暗叹,唉,都到了三十岁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