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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书速递 | 梅洛-庞蒂:《符号》

2023/9/25 15:21:14  阅读:119 发布者:

符号

(梅洛-庞蒂文集·第7)

[] 梅洛-庞蒂 著

杨大春 张尧均

ISBN978-7-100-21993-8

内容简介:

《符号》是法国著名哲学家梅洛-庞蒂的一些文章的结集,涉及语言、社会、理性、主体性等一些重要的哲学问题。通过这些文章,梅洛-庞蒂加入到了当时各种思潮的争论中,发出了现象学和存在主义角度的声音。这些文章主要有:“间接语言与沉默的声音”、“论语言现象学”、“从莫斯到克劳德·列维-斯特劳斯”、“哲学家及其阴影”、“爱因斯坦与理性的危机”、“成长中的柏格森”、“主体性的发现”、“评马基亚维里”、“胡塞尔与语言问题”等。 

作者简介:

莫里斯·梅洛-庞蒂(Maurice Merleau-Ponty19081961),二十世纪最重要的哲学家、思想家之一,法国生存论的杰出代表,被誉作“哲学家的哲学家”,与萨特地位相当。他的哲学思想受到胡塞尔现象学、海德格尔生存论、格式塔理论的启迪,是现象学在法国完成“生存论转向”的重要推手。以现象学的方法研究美学也是梅洛-庞蒂的杰出贡献。主要著作有:《知觉现象学》《行为的结构》《可见的与不可见的》《意义与无意义》等。

译者简介:

杨大春,浙江大学教授,教育部长江学者,主要著作:《感性的诗学》《福柯的当代性思想研究》《20世纪法国哲学的现象学之旅》,主要译作:《知觉现象学》《哲学赞词》《行为的结构》《辩证法的历险》等。

张尧均,同济大学副教授,主要著作:《隐喻的身体——梅洛-庞蒂的身体现象学研究》,主要译作:《行为的结构》《哲学、国家与历史的终结》等。

论社会新闻

[文 梅洛-庞蒂    译 张尧均]

也许,没有不能产生深刻思想的社会新闻。回想起在法西斯统治的意大利,我在热那亚火车站看到一个人从路堤的上面跳进轨道。人群赶来救他。在他们想要抢救受伤者之前,“铁路卫兵”严厉地阻止了他们。这种血扰乱了秩序,必须立刻把它清除,在热那亚八月的一个晚上,世界又恢复了其令人放心的外观。所有的眩晕都是类似的。看到一个不认识的人死去,这些人可能学会了评判他们自己的生命。他们受到保护以免除刚刚还拥有着自己的生命的某人之影响。对社会新闻的兴趣,就是去看它的欲望,而看,就是从脸上的一个皱纹中猜测与我们的世界类似的整个一个世界。

然而,看也是得知,充斥着我们的那些快乐、那些无边的痛苦在一个陌生的旁观者看来只不过是一个贫乏的表情。人们可以一切都看到,并且在看到一切之后继续生活。看,就是这种通过保持自己的距离、不用参与地使自己在场的,把其他人变成可见的东西的奇特方式。观看的人以为自己是不可见的:在他看来,他的行为处在能满足他的各种意向的周围人群中,他剥夺了其他人这种不在场的证明,他把他们归结为几个词、几个姿势。窥视者是施虐狂。既热衷于观看,但又自我审视的斯汤达已非常清楚地懂得,甚至连义愤有时也是值得怀疑的:“在我从波尔多到巴约讷、波城、纳博讷、蒙彼利埃、马赛的路上,关于一些收入颇丰的法官的轶事,还有哪些是我不曾听到过的呢!等我年岁更大、阅历更丰时,这些如此悲伤的事情将会出现在《我的时代的故事》中。但是,崇高的神啊,这是何等的丑恶!世界始终如此肮脏,如此卑污,如此厚颜无耻地虚伪吗?我比另一个人更坏吗? 我嫉妒吗? 我怎么会有这种不可遏制的冲动,比如说给这个法官一阵棒打?

* *  *

因此,社会新闻依据其揭示类型,有一种好的用途和一种坏的用途,甚至可能有两种社会新闻。被掩盖的东西首先是血、身体、内衣、房屋和生活的内部、剥落的绘画下面的画布、有形的东西里面的质料、偶然性,最后还有死亡。街上(透过玻璃窗看到)的意外事件,人行道上的一只手套,靠近眼睛的一把剃刀,欲望的骚动不安及其麻木——布努埃尔[]的《安达卢西亚的狗》描绘了与前人类的所有这些遭遇,而每当我们隔绝自己、每当我们使自己成为局外人,我们总是能获得同样的梦幻般的明晰,同样的令人惊愕的情绪:一个人对着电话说话,如果我没有听明白他在说什么,他可笑的机智神态,他的荒谬的细微变化就是一个令人着迷的场景——但是,毕竟它们告诉我们的只是我们的观看而不理解的立场

应该抛开或超越斯汤达那些真实的小事情。它们不只是揭示了生活的各种内幕、尘埃、污垢、各种残渣,——而毋宁说揭示了一个人的不容质疑的东西,他在极端情况下之所是——当他因处境而变得单纯时,当他不想去适应不幸或幸运时。在图卢兹,一个下雨天,斯汤达以两个形象来打发无聊:“一个蔑视自己的逃兵拦住一匹马,给自己的手枪重新装上火药,骑上这匹马从篱爸后面的路奔出来,杀死一个敌人,打伤另一个敌人,并因此而阻止了一场溃败。”斯汤达继续说:“在看到一个如此出色的著名人物之后,我怎么敢说,当我登上汽船时,我就已经高贵了并由于这一事实而消除了一天的无聊呢?……由于一个水手向一位非常漂亮的女子献殷勤,我被转移了注意力:我相信她属于有闲阶级,闷热把她和她的女伴之一从下层船舱赶了上来。水手用一块面纱遮盖她,以便护住她和她的孩子一点,但是,剧烈的大风吹裹纱巾,弄乱了它。他挑逗漂亮的女乘客,一边装着盖上它,一边揭开它。在这个持续了一个小时的活动中,有着许多的欢快、天然,甚至优雅。女乘客没被献殷勤的朋友注意到了我,并且说:‘这位先生受累了。’我不得不和她说话,她是一个美丽的造物,但是,欣赏优雅使我更愉快。”

* *  *

真实的小事情不必是英勇的或优雅的。它可能是窒息和消失在社会秩序中的一种生活:破坏分子科蒂斯[]腹部中了一个士兵发射的一颗子弹,他敲诈雇用他的内务部长——但只是一点儿,因为他知道人们可以在医院里毒死他,因为他和娄万[]一样是一个老兵,因为他习惯于贫困,觉着人们不会付给一个贫穷者的沉默太多。同样无休止地与不幸作斗争,同样费精劳神地与各种法律、准则、必然性打交道,在今天则导致那些疲惫抓狂的妇女进入诊所:四人住在一间房子里,五点起床并且叫孩子们起床,以便能腾出地方做早饭,把孩子们带到门房那里,让他们在那里一直呆到上课时,坐一个半小时的公交和地铁到巴黎上班,晚上八点回来,购物和做晚饭,第二天又重新开始,在几年之后,再也无力支撑——这就是报刊能很容易地向其年轻的读者揭露的一些事情。真实的小事情不是生活的碎屑,而是一些符号、一些象征和一些呼唤。

小说只能与它们相对照。它利用了它们,它像它们那样进行表达,它即使在编造的时候,所编造的依然是一些虚构的“小事情”:玛蒂尔德[]的穿过窗户扔向于连的半缕头发,让那些因为其歌声干扰了自己午餐的囚犯闭嘴的乞丐拘留所所长。不过,较之于真实的小事情,小说中会出现过多和过少的情形。对于现时的姿势或言语,小说酝酿它们、评论它们。作者与人物交融,让我们进入他的内心独白。小说提供了背景。相反,社会新闻之所以令人印象深刻,是因为它是一种生活侵人了那些不知道它的人那里。社会新闻通过事物的名字呼唤事物,小说则只通过人物的感受来命名它们。关于奥克塔夫[]的秘密,斯汤达没有把它说出来,他写信给梅里美[]:“需要经历好多个世纪人们才能够用黑色和白色绘画。这样,奥克塔夫的恶就成了不可能者的恶——比他真正的恶更不可救药,但不那么令人不快。小说更加真实,因为它提供了一种完整性,因为我们可以用一些完全真实的细节来编造一个谎言。社会新闻更加真实,因为它使人不快,因为它并不美好。只有在那些发现了人们所说的“真理的诗歌”的伟人那里,这两者才合而为一。

(1954 12)

[本文节选自书中第十二章]

[]布努埃尔(L.Bunuel19001983),西班牙电影导演,具有超现实主义倾向。

[]科蒂斯(Korthis),斯汤达作品《吕西安·娄万》中的人物。

[]娄万(Leuwen),斯汤达作品《吕西安·娄万》中的人物。

[]玛蒂尔德(Matilde Dembowski),斯汤达在米兰结识的一位女性,无情地拒绝了他的求爱。

[]奥克塔夫(Octave),斯汤达小说《阿尔芒斯》中的主人公

[]梅里美(P.Merimee18031870),法国作家、剧作家、历史学家。

转自:“商务印书馆学术中心”微信公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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