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士的觉醒》
武士的觉醒
知识社会中的日本文化与战略
[法] 皮埃尔·法亚尔 著
赵南海 译
ISBN：978-7-100-20799-7
商务印书馆2022年6月出版
内容简介：
面对这个时代抛出的各种挑战，日本向来善于汲取本身的文化养分，给出合乎时宜而且具有创造性的回应。当今世界，是开放、共生、变动的世界，人们愈加重视各种关于互动的科技，因而对不同认知群体的模式的探究顺势而生，在传统经营战略之外开辟了一个新的方向。在本书中，读者将会得到这样三把钥匙，走向这条日本式的道路：“武士道”中的直观认知，“场”中的集体认知，“型”中的知识创新。读者还将通过这四道门：文化、空间、群体、科技，并借助研究者的现身说法，感受日本代表性企业的精神实质。此外，书中附有几篇关于日本的日常见闻，以帮助读者理解日本社会某些藏而不露的特点。
作者简介：
皮埃尔・法亚尔(Pierre Fayard)，身兼合气道武术家与法国普瓦捷大学教授。他在普瓦捷大学传播与新技术研究院开设了经济情报专业，研究着重于比较多种战略文化。法亚尔同时在巴西圣保罗大学的法国与巴西科技文献中心担任主管，著有畅销书《理解与应用孙子兵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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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欧洲，人们要求言辞清晰，尽量避免暧昧。
在日本，最妥当的言辞需要含有暧昧。
这种言辞最受推崇。
2001年8月，我们曾试图接触几所日本大学，寻求在知识管理课题上进行合作。为此，我们联系了法国科技信息发展机构，他们受法国驻日本大使馆科技处支持，主持一个电邮通讯栏。而事情进展之快远超我们预期。时任科技处专员的弗朗索瓦·布朗·德·柯斯顿与我们通过两封电邮后，便建议我们去日本实地参观知识管理的各种实际情况。我们出于对他的信任，或实际上是怀着冒险精神，在2001年10月首次踏上了日本列岛。我们本来只求用这一次旅行，完成一个任务，写出一份报告，达成一个目的，但却一发而不可收！随着事务由此及彼，我们在东京和巴黎接触了各界人士，参加了多次集体研讨会，终于像许多人一样成为了“日本迷”，迷上了它独特而难解的文化。那里的谜题，总是比谜底更加玄妙。
在这个独特的国度旅行，人需要不断学习，因为我们这些初次来访的非日本人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我们对这里的一切最多只能得到一知半解，不可能彻底理解。其实在这里，人们如果对事情解读得太透彻反而有损体面。在这里，语言并不是最佳的沟通媒介，而且通行的英语，也不能帮助访问者透过所遇到的各种现象的表面而得到任何洞察。于是我们学会了保持沉默，留心观察，尽量不去解读这个现实，因为它总是想方设法地溜走，不肯留下来给我们仔细打量。而当我们的理性失去作用的时候，我们就只有依赖当前瞬间的感性，靠这种珍贵的保险措施，努力避免偏见和误会。而我们一旦想要去理解，想要澄清本意，可能费上几年时间，也未必能得到多少符合预期的确定发现。
我们对文化的学习，像是挖掘隧道，无法主导方向。而日本就好比上佳的红酒，“留香”浓郁。我们如果急于知晓确定的品鉴结果，或者向人热心解说，就会损害人们本来可能体会到的品质和收获。这里的人们，往往通过感触、回想、吟味，越过眼前所见的一切，不会过早失态地宣称“我懂了！”这种意识，是否属于地震活动频发导致的时刻警觉的精神倾向，抑或已经绝迹的古代日本武士的“武道”特质？我们只有一点可以确定，从走出成田机场的一刻起，我们只有把“明确”抛之脑后，才能去探索这个社会，因为笛卡尔追求的“清晰与分明”（le clair et distinct）在这里会被看作怪癖。而我们在几番游历日本之后，也有了少言寡语的习惯，总是把一些话咽下不说，留出另一重无声的维度。
为了探讨这个岛国如何以自己的方式跨入所谓的知识社会，本书的论述将提供两个入口，一是对其战略文化的解读，二是一系列访谈实录，来自众多企业中知识管理的负责人以及该领域的研究者。本书将这两个角度分为两部。第一部以三章内容作为“钥匙”，它们将打开日本的知识创造的道路，探讨它的奠基中的战略思想的主要特征。这三章的标题，分别联系到三个汉字词汇：“武道”与直觉知识（第一章）、“场”与协作知识（第二章）、“型”与知识创造（第三章）。而本书第二部，以四章内容引领读者“入门”：文化（第四章）、空间（第五章）、共同体（第六章）、科技（第七章）。这几章内容，源于笔者多次受邀参访，曾去感受日本列岛上的诸多机构如何理解、构建、施行对知识的战略性创造。这些内容并不提出确切的整体解决方案，而是希望分享并回应在日本逐渐开展的实际情况。而本书的结论部分，将通过几种路径把握法国战略文化的某些特点，来探讨日本模式的适用范围。
孤独、偏远、独特的大洋之隅
日本是一片多山的列岛，没有内陆纵深，向来经受着火山喷发和海啸的侵扰。在历史上，日本依靠大海这第一道屏障，一直免于遭受侵略，尤其避开了蒙古人，直到1853年美国海军准将佩里带来最后通牒，才顺势或被迫开放了国际贸易。面对危机和需求，这个国家的统治者们发掘本国文化，并偏重其军事成分。之前江户时代，曾以东京旧称而得名，便从这时起走向终结，而时代的首要价值也不再是沉湎享乐、玩味精致和享受生活。随着幕府将军统治的结束，这种变革又一次发生，让实权回到天皇手中。新兴的明治时代，开始探索西方各种更好的模式，将其推行于日本本国。在不到半个世纪后的1905年，日本海军竟然一举击溃了面积足够横亘朝鲜半岛的大规模俄国舰队。
因为历史和地理因素的牵制，这片列岛的自然条件与环境状况并非良好，甚至不利于生存。东京和韩国首都首尔之间以两个小时的航线相连，而在“二战”期间，日本军队曾在后者国土上留下并不美好的回忆，在所谓中央之国的中国大陆上也是如此。1945年，日本帝国败亡，在南线战场撤出了“美丽之岛”福尔摩沙（Formose），即现在的台湾。此前日本在此统治了半个世纪，也曾以此作为海上桥梁进攻中国大陆。而在北线战场上，日本也将库页岛输给了苏联。
在这个贫乏并缺少自然资源的岛国，人们从小就学会了集体生活和谨慎行事。人生存在集体中，极尽自身能力，毫无保留地为集体奉献，因为这样才能让集体得以存续。另外，空间的逼仄限制了自由施展的余地，作为弥补，日本掌握了无与伦比的快节奏，完全注目于自身在当下的存在，本书第一章关于日本战略文化的内容将具体谈到这一点。这体现在日本发达的技术文化中。日本的发展，其基础是对人力资源利用的不断完善。这个国家长久以来一直是独特的，它既不像亚洲，也不像西方，而恰是日本式的。
就岛民而言，他们相对于大陆民族会更多考虑与他者的关系。海洋的分隔形成一种鲜明的划分，这边是临海而居的社会，那边是各种其他的社会，所谓大陆居民，作为异域之人，显得遥不可及而稀奇陌生，而他们所拥的财富也令人觊觎。正因此，我们不难发现英国和日本具有相似的岛民战略文化，两者都重视沟通技巧以及对外来信息的获取和处理。其中一个重要因素便是他们有共同意识，意识到共同的利益，而对海外他国则另当别论。
岛民的战略文化
战略并不是靠自身得以成立，它依附于人们所追求的、所要实现的各种目的而存在。从这个意义上讲，战略代表了一种采取何种手段的艺术，在不同文化里各有不同。一种战略文化，形成一种个别的艺术，让一个集体以此与空间、时间和他者互动，构建并延续自身。战略文化是在历史中形成的，它源自一个共同体用各种努力，去积极应对环境，争取自我成立、自我组织，保证自我延续，并在此之上谋求自身福利，获得优势地位。战略文化汇集了一个共同体的知识和经验的财富积累，让他们得以存续，也帮助他们面对危难和艰苦的时刻。
一种战略文化，体现为人们在寻求某个目的时整体的思维、行为和行动习惯。它受到各种物质现实和周边环境的客观影响。其中的重要因素是一个共同体在历史上的成败转折，包括由此而生的理论反思。战略文化的特性，还在于宗教信仰、政治和社会结构的不同，尽管它们也在彼此影响。采用《新约圣经》还是《旧约圣经》，区分着天主教文化和新教文化；而伊斯兰圣战观念或是《孙子兵法》，这些典型的策略或者独特的战争艺术作为源头，产生了多种可能的原则、方案和姿态，让人们应对各种问题并面对那些不可回避的问题，采取行动或与对手或他人发生互动。
人们对时间的运用方式各有不同。有些人生活在幅员辽阔的国家，例如俄罗斯，那里允许迟缓的回应；而有些人则生活在一片狭长的沿海地带，例如葡萄牙、荷兰与科威特。从客观上看，这些小型国家倾向于寻求与远方的海上霸主结盟，而非直接依靠强有力的近邻，从而保持自身的独立。反而言之，海洋霸权国在争取盟友时，尤其重视极有价值的补给站和支援点，以针对自身的陆地竞争对手。
美国人类学家爱德华·霍尔（Edward Hall）依据生活方式和时间运用的不同，把文化分为“单时性”（monochrone）文化和“多时性”（polychrone）文化。日本属于前者，人们往往同时只做一件事，而在其他文化里，人们经常需要同时执行多个任务。我们一般认为，北欧文化偏向于单时性，而越接近南方和拉丁语系地区，文化就越多时性。人们如果忽略这些特性，就容易产生误会和不解，因为每个人所认为最正确的行动，都出自他本身的单时性或多时性的心态。
在这个共生和开放的世界里，决策者和来自不同文化的群体之间的互动比以往倍增，所以我们更有必要清楚认识到自身和他人的战略文化的独有特性。这不仅能高效地经营关系，也能形成洞察，带来收益。而我们一旦做不到如此，就会总是把异于自身的他人看作没有学识、礼教和文化并且无法共处，想当然地去强调他人的缺陷和弱点，忽略他人的个别性和价值。更有甚者，这种态度会让人局限于单方面的、专断的和破坏性的战略思考，只看到各种直接的优势，从而让人从根本上无法主导互动、把握“各个意志的互动的辩证关系”，无法让这种关系产生创造性、开放性和长期性。
一种战略的成功，在于它能够在个别的、变动的环境中，实现或主导其中的两方或多方意愿的互动。决策者作为人，不可能像《约翰福音》里创造世界的上帝一样，说“要有光”就让它成为现实，他必须顾及各种状况、未来的变动，以及他人。我们既然不可能彻底地压制和排除所有的反对者，就要知道那些反对意愿的种子总会在冲突暂时调停之后萌发，所以必须对此加以考虑。正因此，中国的传统战略文化的建议是，在决策时要避免创造未来难以清除的障碍。
长远的考虑，是良好战略的特质。我们如果无视他人的文化特性，就会对他人不闻不见，也对自身不闻不见，无视各自的优势和弱点、各自的学习和改善的潜能。而我们应该做的，是保持距离。“这种战略性后撤的原则，是基于一种视角，让我们看到各文化的多样性；它也基于一种可能性，让我们可以从人们自身历史中延续的要素，来分析他们的行动模式和战略行为”。所谓战略，就是在环境和各种条件构成的平面上，计算并构画自身和他者（或多个他者）的两条边线，为其画出斜边而构成三角形。我们只要理解并熟悉各种文化的不同，就可以保持距离和把握环境，发现自我与他人的特长和缺陷。不管是在竞争还是在合作中，这样都能让我们持续地主导战略互动。这种策略，从多样性出发，不仅是发展和效率的来源，更是我们在这个开放和共生的世界里得以生存的当务之急，因为各种互动科技在其中扮演着愈加重要的角色。
传说的分量与成见的危险
我们如果充分认识到日本战略文化的根源，便会发现日本企业的运作方式都是封建氏族的模式，而其中的工薪族就像日本武士，将身体和灵魂献给他们所属的大名。日本的战略文化与其他文化一样，包含一个总的背景，一整套自发的参考范例、姿态和行为，让人们在时间和空间中做出集体的思考与行动。它渗透在日本人的想象当中，恰如欧洲文学中的《伊利亚特》、《奥德赛》、《罗兰之歌》、圆桌骑士、黄金国这些传说也渗透在欧洲人的想象里。
对于美国而言，殖民边界西进的故事，讲述了先驱们不屈不挠、勇往直前地向西开拓，促使文明进步取代蛮荒状态，构成了一直留存的典型。这段征服史，让人想到美国人发起侵略性的远征，进攻那些威胁到殖民发展的印第安人。远征蛮夷的这种情况，构成了一种行动模式，正如在阿富汗战争中，我们发现美国的现代骑兵同样直闯那些美国文明侵略者的巢穴。方案在过去已经写下，待人采用，并会应情况需要而得到新的应用。
有趣的是，有时正是文学甚至漫画，产生了比真实面目更为典范的故事。在法国跟超级大国美国的对抗中，正是漫画《高卢英雄传》（Astérix le Gaulois）塑造了法国的文化典型。漫画的主角阿斯泰利克斯和奥贝利克斯去高卢领地外，游访伊比利亚、哥特、科西嘉、埃及与赫尔维特等民族的土地，始终尊重罗马治下不同文化的特质和权利，这不难让我们想到法国在国际政治中的某些立场。各种传说构成一个参考体系，让人们根据它，在历史进程中或在紧急时刻做出新的特定行为。文化战略是潜在的，反映在人们的某些反应和某些行动模式当中，很少事先进入考虑。因此，我们如果在一国国民的共同体范围之内，详尽地解释如何设计并实施某种战略，并不会有多少帮助；这样做虽然能带来高效的行动并赢得时间，但不能保证成功。
对于岛民，临海的确是客观上的防御优势，但这个条件也等于国界全方位开放。从前的英国统治者正是为走出这种困境，将对面的海岸当作真正的战略边界，形成强势的控海权。其中作者分析了英帝国如何在海上争霸中成功地对抗了荷兰以及法国的力量。岛国的地理现实促使人们创造方法，以掌控自身与外界的沟通空间。正是因此，岛国往往有重商传统，并很早开始利用情报工作，以对抗距离的阻碍，针对大陆国家的竞争对手而积累信息。他们派出远洋探险队，在海洋对岸的对手势力之外先行思考和评估自身所需的投入、资源、合作对象，甚至包括陆地对手的兵力分布。
他们需要从战略角度出发，开展良好的物流工作，保证两次货物稳妥转运：在离岛时装载货物，在登陆时面对可能来袭的敌人卸载货物。他们既需要绘制地图（情报工作），也需要保证成功返航（物流工作），而这些都要依靠信息。这种地理形势，可能塑造了捕猎者的集体心态，共通于居住在海峡边上的英格兰人、大洋边上的日本人和法国利翁湾边上的科西嘉人，让他们把面前的大陆看成了猎物。由于必须共有情报，他们形成了真正的信息文化，学会了分享信息并争取更好地利用信息。
岛屿民族和大陆民族的区别，从某种意义上类似于游牧民族和定居民族的区别，两者在移动奇袭能力方面差距很大。岛民面对无边无际的大海，只要掌握制海权，就可以自由行动并掌握主动，大陆民族却面对四面来敌而疲于防守。而陆地强国也来争夺制海权时，岛民就处于危险关头。日本帝国的转变就如同全盛时期的英国，在完成统一后开始向外征战，一改之前长久的历史，不再从中国和朝鲜半岛引进文字、哲学、游戏、宗教、工艺以及《孙子兵法》这种战争艺术的经典。不过日本还是一个转型者，始终对外来的赠予或收获加以“日本化”，往往还能将它们改善。
时刻做好准备！
面对着全球化带来的不确定性，以及发达国家在国际竞争中不断失去优势的局面，很多人不再认可日本，因为它正处于危机，而且被迅猛增长的中国甩在了后面，它的未来无人可知。但这样看就是没有认清这片列岛，因为它具有惊人的能力，曾经不止一次面对各种挑战而重整旗鼓，它的做法就是依靠自身文化与传统中的动力，形成适宜的发展方案。同时，尽管企业管理的基础是按照领土和战略对峙的逻辑、按照美国方法去汇聚力量，但我们在面对知识社会时，在组织结构方面难以应对挑战，而日本的企业的模式恰恰打破了传统的代表形式。
信息与通讯科技在虚拟和现实层面都有史无前例的发展，而在这个仍保留着内在边界的世界里，知识发挥着前所未有的战略作用。面对这些因素，我们不能再用同样的框架和准则去思考经济活动。在突如其来的新变化与各种传统概念之间，发生了如此彻底的脱节，让人们难以去设想手中的选择与其他的可行方案。职业经理人也像普通人一样忧心忡忡，艰难面对着市场竞争中各种新的问题和新的价值。这个环境的抽象定义和具体问题互相冲突，阻碍了人的想象力，而我们在这样的环境中，该如何思考和实践企业的业务活动？我们对求稳心态导致的后果还记忆犹新：当马其诺防线在1940年建成时，我们曾经多么高枕无忧！而今天和明天，我们的决策只能来自经过计算的赌注或是风险，或更确切地说，来自持续的变动。那么今天我们究竟该如何选择？
重实际的日系企业也意识到了这些问题、威胁与需求，于是致力于试验各种新的管理原则，而它们的总称，就是“知识创造”，而它具体可以翻译成：在开放性的世界中如何形成战略性的共同体，在协作中进行知识的创造。在今天的地球上，各种概念、各种模式、各种风潮可以用光速传到各个国度和文化中。而我们如果盲目引进这种日本产物，不仅滑稽而无益，也将不得要领，甚至产生消极作用。我们对待它，要像对待从网上下载的软件一样，进行文化上的“解压缩”操作。日本正是基于自身的文化土壤，在企业管理上形成创新，从而在面对重要的行业竞争对手时抢占了先机。
本书将邀请读者去发现，日本这座熔炉曾经形成了哪些价值观，并如何将它们用于自身，从而发展出知识社会中的组织机构管理办法。而书中的信息不仅限于企业管理，因为现今全球范围的变革扰乱了人们的习惯、集体和个体行动的概念和表现。尽管世界并不会变得极端日本化或中国化，但我们不妨把日本的各种实验看作为我们西方带来灵感和激励的绝佳源泉，因为美国的技术至上方法论（méthodologie techniciste）已经让我们充满困惑，难以去面对现在，并建设一个可行的未来。既然这个发条已经松缓，我们便看向远东，但这不是为了复制那些我们在自身的文化土壤上不能做到的事，而是为了丰富和刺激我们的创造能力和概念思考能力，从而解放我们的行动。我们越是努力去理解别人，就越能在对照中理解自身。
以上内容摘自《武士的觉醒》导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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