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献批评的五个策略

文献综述是论文写作中的重要环节，包括文献梳理和文献批评两部分。其中，文献批评是指对已有研究存在不足或问题的评价。很多作者写作文献批评时，常常把握不好批评的“度”，有时批评过于“犀利”，导致观点被编辑或读者“反感”；有时批评过于委婉，导致观点“不痛不痒”，起不到应有的效果。那么，如何把握文献批评的“度”？结合C刊论文，我们介绍5种文献批评既委婉又犀利的写作方式，供大家参考。

一、定义积极态度：先肯定已有研究，再描述不足

对已有研究进行批评时，用积极的语气和态度表达自己的想法，可以让我们的观点更容易被编辑或读者接受。比如，在文献批评时，我们可以先表示对已有研究的肯定，再描述已有研究的不足或问题。举例如“事实上，已有不少研究发现……如xx研究认为……；然而……”，出自《非经济因素对农村初中生辍学的影响》（《教育与经济》，2016年第5期）；也即先说明在某领域已经存在不少研究了，之后使用“然而”等转折词，说明已有研究存在的不足或问题。再如，“上述研究有助于从总体上认识……，但这些研究多是从……的意义上对……做出的概括与结构性描述，而较少从……意义上呈现……”，出自《“分而不离”:分家与代际关系的形成》（《华中科技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5年第5期）；也即，先评价已有研究的贡献，再说明已有研究存在的不足或问题。

也就是说，无论何时，我们都需要保持对前人研究的尊重，尊重前人研究的观点或成果。即便话语很直接，也要确保我们批评的意图是为了学术领域的建设性研究，从而建立一种良好的学术交流氛围。

二、提供事实依据：评价已有研究时，提供客观具体的原因解释

对已有研究进行批评时，提供客观具体的事实或资料作为例子，可以让编辑或读者更容易理解我们的观点，而不是感觉我们是在笼统地批评，从而让我们的观点更有说服力。比如，我们可以使用文献资料作为例子，如“上述研究从性别、教育、环保知识、环保意识等方面进行了分析，但是收入与环保行为的关系一直存在较大争议。Poortinga等（2003）通过在1999年对2000个荷兰家庭进行的实地调查进行分析，发现高收入家庭更倾向于通过技术改进而不是行为方式的改变来节能……但是有研究发现收入对居民参与环保意愿和态度并没有影响。例如，李文娟（2006）的研究发现家庭月收入对个人环保行为不具备任何解释力”，出自《“中产”更环保吗?城市居民的低碳行为及态度——以上海市黄浦区为例》（《人口与发展》，2015年第3期）；也即对已有研究评价时，使用文献资料佐证自己的观点。再如，我们可以使用数据事实作为例子，如上篇文章也指出“现有研究基本上把收入当做一般变量，没有从社会地位或社会分层的意义来看待其特殊性……“中产”阶层居民逐渐成为城市社会的主体力量。波士顿咨询公司2010年的研究报告称，中国“中产”阶层数量在2020年将从1.5亿增长到4亿以上，其中接近70%的人将来自城市”；也即利用数据事实支撑自己的观点。

三、强调共同利益：评价已有研究时，说明是为了解决学术界的什么难题

对已有研究进行批评时，强调共同的目标或利益，寻求与前人研究的共识，从而减少编辑或读者对我们观点的心理防御，让编辑或读者更愿意接受我们的观点。比如，我们可以通过强调自己的研究是为了解决学术界的什么难题，表达对学术共同利益的追求。举例如“已有研究为‘精英俘获’理论的中国化研究提供了基础，但也存在明显局限：即都假设精英可以从其俘获的资源中获益。由于这些研究基本都是以低保、贷款和各种农业补贴等货币型资源为研究对象，这个前提假设自然成立。但当面对国家提供的道路、水井、农业机械等非货币型资源时，精英难以从这些资源中直接获益，这时既有研究对现实的解释力不足的问题就凸显出来”，出自《精英俘获与扶贫资源资本化研究——基于河北南村的个案研究》（《南京农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5年第5期）；也即，作者从“已有研究现实解释力不足”这一学术界难题的角度，评价已有研究存在的问题或不足。

也就是说，我们在文献批评时，注意强调自己研究与前人研究共同的目标或利益，表达“寻求更好的解决方案”的意思，而不是仅仅强调差异，从而让自己的观点更具有针对性和同理心。

四、控制批评范围：能小范围的时候，就不要大范围批评

对已有研究进行批评时，应当针对具体的目的或问题，能小范围的时候，就不要大范围批评。比如，我们可以从已有研究的视角/内容/方法等任一角度出发对已有研究进行批评，而非笼统地写“目前从……方面进行全面系统分析的学术研究还较少”等意思。举例如“以往研究多从宏观的性别比失衡、收入差距加大等角度加以研究，然而婚姻决策毕竟是一个微观个体的成本收益决策过程，婚姻市场上的匹配困难在我国缺乏基于微观个体角度的定量研究，从个人择偶观念、人力资本、收入等方面的研究往往侧重于社会学的分析以及经济学上的描述性统计”，出自《“女大难嫁”还是“男大难婚”——婚姻匹配的男女差异与“剩男剩女”的代价》（《人口与经济》，2015年第5期）；也即，作者从研究视角（“宏观”“性别、收入”）、研究方法（“定量研究”）等方面，指出了已有研究存在的具体不足。

五、设定行为反馈：批评完已有研究不足后，交代本文研究思路

对已有研究进行批评时，应当设定反馈点。也即不能只是简单批评前人研究的不足或问题，应指出自己的研究将如何弥补这些不足，从而形成学术研究的闭环。举例如“目前中国城市规模究竟是过大还是过小？有些学者认为中国大城市规模过大……但是有些学者通过位序-规模法则研究发现……中国的大城市不是太多，而是太少。因此，本文要探讨的就是中国的城市规模相对于最优规模而言是过大还是过小，以及这种差异给城市居民所带来的经济效率损失。通过比较这种经济损失，进而得出中国是否应该鼓励大城市的发展”，出自《中国的城市规模过大么——基于273个城市的实证分析》（《财经科学》，2015年第9期）；也即在指出已有研究争议/不足/问题之后，说明自己的研究将如何进一步开展，从而弥补学术研究的缺陷，使学术研究达成闭环。

六、小结

以上，我们介绍了5种文献批评既委婉又犀利的写作方式，包括定义积极态度（先肯定已有研究，再描述不足）、提供事实依据（评价已有研究时，提供客观具体的原因解释）、强调共同利益（评价已有研究时，说明是为了解决学术界的什么难题）、控制批评范围（能小范围的时候，就不要大范围批评）、设定行为反馈（批评完已有研究不足后，交代本文研究思路）。大家可以在写作文献批评时有意识地加以运用，并予以内化。同时，也可开拓思维，总结更适合自己的文献批评技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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