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信息：
Horioka C. Y., Ventura L. Do the Retired Elderly in Europe Decumulate Their Wealth? The Importance of Bequest Motives, Precautionary Saving, Public Pensions, and Homeownership. NBER Working Paper No. 30407. September 2022. DOI: 10.3386/w304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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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言
生命周期假说或模型的核心原则是，人们年轻时通过工作赚取收入，并将部分收入储蓄起来（积累财富），以便为退休后的生活费用做准备；待年老退休后，使用以前积累的财富来资助他们的生活费用。因此，生命周期假说预测，老年人，尤其是退休老人，在没有遗赠动机和因长寿风险和不确定的未来医疗和长期护理费用而产生的预防性储蓄的情况下，应该分散财富，以便在死亡时准确地耗尽他们的财富。然而，许多研究对老年人的储蓄进行了研究，发现老年人仍在继续积累财富，或者财富只是以很低的速度减少，这种与生命周期理论相悖的现象被称为“退休消费之谜”(Retirement Consumption Puzzle)。
对于退休消费之谜，人们提出了至少两种解释。第一种解释是，退休老人想给他们的孩子和其他家庭成员留下遗产；第二种解释与第一种解释并不相互排斥，即退休老人继续积累财富是因为寿命的不确定性和/或未来可能面临高额医疗和长期护理费用，所以要进行预防性储蓄以应对这些担忧。
本文利用欧洲健康、老龄化和退休调查（SHARE）中大量欧洲国家的微观数据来研究欧洲退休老人的财富积累（储蓄）行为。总结发现，在欧洲只有不到一半的退休老人在减少他们的财富，欧洲退休老人的平均财富积累率是正的。这些发现强烈地表明，退休储蓄之谜适用于欧洲的情况。此外，回归结果表明，遗赠动机、慷慨的公共养老金制度，以及退休的老年房主不愿意出售或借贷他们的自住住房，是欧洲存在财富减积之谜的主要解释。
数据来源和样本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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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使用的数据来源是欧洲健康、老龄化和退休调查（the Survey of Health, Ageing and Retirement in Europe, SHARE），调查对象是来自欧洲和以色列许多国家的14万名50岁以上的人，自2004年以来，每2至3年进行一次。本文的分析中使用了唯二包含关于遗产的问题的波次，2004-05年进行的第一波和2006-07年进行的第二波的数据。
将样本限制在离异家庭和夫妻都是60岁以上且已退休的家庭，以避免将储蓄、财富等分配给同居家庭成员的问题。本文还将样本限制在至少有一个非同居子女的家庭，以研究遗赠意图对财富积累（储蓄）行为的影响。使用的数据来源不包括任何住在养老院的老人，所以我们无法将他们纳入我们的分析中。住在养老院的老人更有可能因为养老院的高成本而减少他们的财富，因此将他们排除在分析之外可能会使我们的结论偏向于发现没有积累的情况。
03
描述性统计和交叉分析
从表2所示的按遗赠意向分类的家庭可以看出遗赠动相当强烈，90.4%的家庭计划留下遗，47.1%的家庭计划留下15万欧元或以上的遗赠。
表2还显示了积累和减少财富的家庭比例的数据，超过一半（56.1%）的退休老人在继续积累财富。积累财富的退休老人比例如此之高的一个可能原因是有相当多的退休老人计划留下遗赠。为了验证这一假设，按计划遗赠的规模对样本进行分层，并计算每个子样本中正在积累或减少财富的人的比例。如表2所示，对于那些根本不打算留下任何遗赠的人来说，正在积累财富的比例只有46.1%，而对于那些计划留下遗赠的人来说，正在积累财富的比例要高得多，此外，这一比例随着遗赠规模的增加而增加（从计划留下小型遗赠的47.2%到计划留下中型遗赠的56.9%和计划留下大型遗赠的61.8%）。这些发现强烈表明，遗赠动机是相当一部分退休老人继续积累财富的重要原因，这与生命周期假说或模型的预测相反。
从表3所示的平均财富积累率数据可以看出，全样本的平均财富积累率是正的。为了验证遗赠假设，按照同上的方法分层，并计算每个子样本的平均财富积累率。如表3所示，完全不打算留下任何遗赠或只打算留下少量遗赠的退休老人的财富正在减少，其财富积累率分别为-12.0%和-3.0%。相比之下，计划留下中型和大型遗赠的退休老人则在继续积累财富，财富积累率分别为6.0%和14.7%。表明遗赠动机是退休老人继续积累财富的一个重要原因。
此外，那些计划留下大笔遗产的人更有可能积累财富，且表现出比其他人更高的财富积累率，表明遗赠动机是对退休储蓄之谜适用于欧洲情况的一个重要解释。还需要进一步进行回归分析，以确认这些发现即使在控制了其他因素后是否仍然成立。
模型估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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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的实证分析使用probit模型分析退休老人选择减少或积累财富的决定因素，然后使用普通最小二乘法分析退休老人的财富积累（减少）率（定义为两波之间的财富变化百分比）的决定因素。在这两项分析中，强调遗赠动机和预防性储蓄对退休老人储蓄行为的影响。
4.1Probit模型的估计结果
从表4第一栏所示的全样本的估计结果可以看出，给子女留下大笔遗赠的概率对积累财富的概率有积极和重大的影响，留下大笔遗赠的概率增加10个百分点，与积累财富的概率增加4个百分点。这表明具有强烈遗赠动机的退休老人比其他退休老人更有可能积累财富，并表明退休老人继续积累财富的比例高于预期，很大程度上是由于遗赠动机。
几乎所有与预防性储蓄有关的解释变量要么对积累财富的概率没有显著影响，要么其影响与预期相反，唯一的例外是，对自己的健康状况有良好的主观认知会显著增加积累财富的概率。这表明，预防性储蓄并不是决定退休老人是否继续积累财富的重要因素。和预期一致，财富对积累财富的概率有负的重大影响，因为有更多财富需要积累的退休老人应该比其他退休老人更有可能在积累他们的财富，也因为财富在因变量的分母中。
4.2财富积累率方程的估计结果
从表5所示的普通最小二乘法（OLS）估计结果可以看出，留下大笔遗赠的概率增加了全样本中退休老人的财富积累率（减少了财富减积率），也增加了正在减积财富的样本和正在积累财富的样本中的财富积累率，与预期一致。这些发现表明，退休老人的财富积累率高于预期，主要是由于遗赠动机所致。事实上，我们的发现意味着，将留下大笔遗赠的概率从样本平均值35.53%降低到零，将使退休老人的财富积累率（如前所述，在3年内）降低15.88个百分点，从6.61%降到-9.27%，使其由正转负。
结果显示，对自己的健康状况有良好的主观认知会显著提高财富积累率，我们发现较高的养老金替代率会显著降低财富积累率。这些表明，预防性储蓄是决定退休老人财富积累率的重要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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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论
本文利用欧洲健康、老龄化和退休调查（SHARE）中大量欧洲国家的微观数据来研究欧洲退休老人的财富积累（储蓄）行为，并阐明他们在多大程度上减少了财，以及他们的财富积累（储蓄）行为受遗赠动机、预防性储蓄和公共养老金安排的影响程度。本文研究发现在欧洲只有不到一半的退休老人在进行财富减积，而且欧洲退休老人的平均财富积累率是积极的，尽管相对较低（3年内为6.6%）。这些发现强烈地表明退休储蓄之谜（退休老人不积累财富或积累财富的速度比预期慢的趋势）适用于欧洲的情况，这一发现与以前对大多数国家的研究结果一致。
此外回归分析显示，遗赠动机对欧洲退休老人的财富积累（储蓄）行为有重大影响，那些计划留下大笔遗赠的人更有可能积累财富，并显示出比其他人更高的财富积累率。这意味着，退休老人不积累财富或积累财富的速度比预期慢的趋势，在很大程度上是由于遗赠动机的存在。相比之下只有有限的证据表明，由长寿风险（寿命的不确定性）和/或不确定的未来医疗和长期护理费用引起的预防性储蓄，对于解释退休老人不积累财富或比预期更慢地积累财富的倾向非常重要慷慨的公共养老金制度有助于解释欧洲财富积累之谜的存在，退休老人的房主不愿意出售或以其自住住房为抵押进行贷款是另一个促成因素。因此，对财富衰减之谜的主要解释可能因国家和地区而异，遗赠动机在欧洲更重要，而预防性储蓄在日本和美国更重要，也许是因为社会安全网在欧洲更发达，减轻了预防性储蓄的需要。
本研究的研究意义包括，首先，本文发现，一旦我们消除了大量遗赠的影响，退休老人的财富积累率是负面的，这意味着一旦考虑到遗赠动机，欧洲退休老人的财富积累（储蓄）行为与生命周期假说或模型是一致的，在分析现实世界的家庭行为时，使用这个模型是合适的。第二，本文发现欧洲的退休老人并没有平均分配他们的财富，这意味着欧洲的家庭储蓄率不会随着人口的老化而急剧下。第三，本文发现遗赠动机是欧洲退休老人未能积累财富的主要原因，这意味着可以通过提高遗产税来刺激他们的消费，从而可能削弱他们留下遗赠的动机。第四，本文发现公共养老金福利缓解了预防性储蓄的需要，并增加了退休老人的财富积累率，这表明增加公共养老金福利的慷慨程度，无论好坏，都会刺激老年人的消费，增加他们的财富积累。第五，本文发现退休储蓄之谜主要适用于房主家庭，这表明增加金融产品的可用性，如房屋净值贷款和反向抵押贷款，允许退休的老年房主以他们的房屋净值进行贷款，也会刺激消费和增加老年人的财富积累。
推文作者：王曼玉
Abstract
In this paper, we use micro data on a large number of European countries from the Survey of Health, Ageing and Retirement in Europe (SHARE) to examine the wealth accumulation (saving) behavior of the retired elderly in Europe. To summarize our main findings, we find that less than half of the retired elderly in Europe are decumulating their wealth and that the average wealth accumulation rate of the retired elderly in Europe is positive though relatively moderate (6.6% over a 3-year period). These findings strongly suggest that the Wealth Decumulation (or Retirement Saving) Puzzle (the tendency of the retired elderly to not decumulate their wealth or to decumulate their wealth more slowly than expected) applies in the case of Europe. Moreover, our regression results suggest that bequest motives, generous public pension systems, and the reluctance of retired elderly homeowners to sell or borrow against their owner-occupied housing are the primary explanations for the existence of the Wealth Decumulation Puzzle in Europe.
转自：“香樟经济学术圈”微信公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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