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方法的三个层次

本文根据汪雅霜的讲座视频整理而成，文稿未经专家本人审阅。

作者简介：

汪雅霜，南京大学教育研究院副教授、硕士生导师，厦门大学教育学博士，南京大学课程与教学研究所副所长，中国高等教育学会教育评估分会副秘书长。曾在美国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UCLA）访学。侧重于运用实证方法来开展学生学习评价、课程与教学设计、教育政策评估等方面研究。主持全国教育科学规划课题、教育部人文社科基金等科研项目。第一作者在《教育研究》、BMC Medical Education等CSSCI或SSCI期刊上发表论文二十余篇，单篇最高被引200多次，多篇被人大复印资料转载。出版《基于I-E-O模型的大学生学习投入度研究》等著作，以副主编身份连续五年发布《江苏省研究生教育年度报告》。

提到研究方法，大家可以在网上看到各种概念，比如教育研究方法、教育实证方法、定量研究方法、质性研究方法、思辨研究方法、混合研究方法，还有问卷调查法、访谈法、实验法等等。研究方法是我们在探究这个世界的过程中所采取的方式方法的总称；教育研究方法就是人们在探讨教育的过程中所采用的方式方法的总称（王洪才，2006）。那么，众多方法之间的逻辑是什么？怎么去把这些方法理顺？这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虽然大家好像都在谈方法，但是很少有人去认真思考这些方法的逻辑是什么，下面我们就上述问题展开内容分享。面对如此多的研究方法，王洪才教授曾提出教育研究方法可以分为三个层次，即方法论层次、研究方式层次、研究方法层次。

一、方法论层次

方法论层次代表了对事物的基本看法，也即在使用某种方法时，该学者背后代表的哲学或理念。比如某个学者在做研究时，如果认为自己的研究对象可测量，研究结果可以用数字来表述，那他可能秉承的是实证主义；有的学者认为世界是人与世界之间的一种互动，他应当研究研究者本身，这强调的是解释主义或建构主义；还有一些学者不在乎哲学或理念，他们认为只要对自己有用，能解决问题即可，这类想法则属于实用主义。针对不同的哲学理念，学者们也会采取不同的方法。比如实证主义者倾向于量化研究；解释主义或建构主义倾向于质性研究或思辨研究；实用主义者可能更倾向于混合研究，也即将量化研究与质性研究这两种方法结合起来使用。

二、研究方式层次

研究方式层次目前包含了两种研究方向，即思辨研究与实证研究。其中，思辨研究是否属于独立的研究方式，在学界还存在较大争议，因为很多人认为实证研究可能也需要思辨能力。但根据国内教育学的情况来看，目前思辨研究与实证研究还是分开的两部分。思辨研究强调的是“应该是什么？”，而实证研究强调的是“是什么？”，后者又可以分为三种研究方式，分别是量化研究、质性研究与混合研究。因此，从这个角度来看，量化研究其实属于研究方式层次。

韩双淼、谢静在其发表的文章《国外教育研究方法的应用特征——基于2000－2019年34本教育学SSCI收录期刊的文献计量分析》（表1）中，将教育研究方法分为了定量、质性和混合研究，并没有提及思辨研究。我们从中可以看出，大家在谈到研究方法时，针对“思辨研究能否独立成为一种研究方法”还是有歧义的。按照这篇文章的划分逻辑，大家会发现在34本SSCI的论文中（表3），定量研究占比近55%，质性研究占比39%，混合研究不到7%。因此，在国际上有关教育研究方法的论文中，定量研究其实占据了主导地位。

接下来，我们来看在上述文章中两位学者统计的定量研究具体方法（表3），例如深度统计分析、问卷、实验法、描述性统计分析等。大家看到这些方法可能又会感到困惑：这些方法之间又有什么逻辑呢？

若要回答此问题，我们需要基于定量研究方法继续分析。首先，定量研究包含两个内容，一是基本路径（提出假设—构建模型—收集数据—验证假设），二是统计思想（由样本推断总体）。在基本路径里，我们需要通过文献综述或理论框架提出研究假设，再通过构建模型、收集数据来验证该假设。在统计思想里，我们可以通过调查、实验来推断总体情况。现在高校大部分教育学院都会开两门或三门以上的统计学课程，让学生学习基本的统计学原理、定量研究方法，或因果推断等各种课程。这足以看出，在定量研究方法里，统计学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手段。

三、研究方法层次

以定量研究为例，它在研究方法层次上，又可以分为收集数据的方法和处理数据的方法。做定量研究是为了得出数据，因此我们需要使用方法来收集数据。比如我使用问卷，就可以选择问卷调查法；如果做了实验，则选择实验法。在处理数据时，比如我的问卷调查要进行结构效度的分析，此时也会用到具体的统计方法，比如因子分析；如果我要探讨三四个变量跟某一个变量之间的关系，可能要用到回归分析。因此大家在写研究方法时，一定要注意方法层次是否一致，不要把问卷调查法和因子分析放在一起写，也即收集数据的方法（问卷调查法、实验法）与处理数据的方法（因子分析、回归分析）分开去写。质性研究同理，收集数据时可能使用焦点访谈法、深度访谈法，处理数据时可能使用扎根理论等。

综上，我们介绍了教育研究方法的三个层次，通过上述三个层次基本能够把研究方法阐述清楚。大家在做研究时，要先学会区分不同的方法。

转自：“科研写作研究所”微信公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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