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峻岭 吴潜涛 | 全面理解马克思恩格斯共产主义的科学内涵
杨峻岭 吴潜涛◆文
在马克思恩格斯的视阈中,共产主义既是一个科学严谨的逻辑体系,也是一场现实的社会历史运动,更是一种崇高的、具有恒久意义的价值追求。从“逻辑体系”“历史运动”“价值追求”三重向度科学解读马克思恩格斯共产主义的科学内涵,全方位、立体式展示马克思恩格斯描绘的共产主义图景,对于我们把共产主义的坚定信念牢固建立在对科学理论的理性认同上,建立在对历史规律的正确认识上,具有重要的理论意义和实践价值。
——杨峻岭 吴潜涛
正如一个人不能没有理想和奋斗目标一样,任何一个国家、民族、政党也都不能离开理想信念和奋斗目标的引领和支撑。习近平总书记在党的十九大报告中指出: “思想建设是党的基础性建设。革命理想高于天。共产主义远大理想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共同理想,是中国共产党人的精神支柱和政治灵魂,也是保持党的团结统一的思想基础。要把坚定理想信念作为党的思想建设的首要任务,教育引导全党牢记党的宗旨,挺起共产党人的精神脊梁,解决好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这个 ‘总开关’问题,自觉做共产主义远大理想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共同理想的坚定信仰者和忠实的实践者。”然而,长期以来,特别是在西方,马克思恩格斯共产主义理论从它诞生之日起,就被某些政客、学者视为 “洪水猛兽”。他们称马克思主义是 20 世纪最大的幻想,是基督教天国理念的现代版,是乌托邦的旗帜,等等。本文将从 “逻辑体系”“历史运动”“价值追求”三重向度,把握马克思恩格斯共产主义的科学内涵,全方位、立体式地展示马克思恩格斯描绘的共产主义图景,以利于我们将共产主义和社会主义的坚定信念牢固建立在对科学社会主义理论的理性认同上,建立在对人类历史发展规律的正确认识上。
一、共产主义是科学严谨的逻辑体系
第一,从生产力的巨大发展到人的自由全面发展,是马克思恩格斯共产主义逻辑体系的演进理路,也是马克思恩格斯预设社会未来发展的科学方法。生产力的发展是促使人自由全面发展的基本物质前提,也是人自身能力发展的原初动力。因此,马克思认为,社会生产力的发展过程就是人的能力发展过程,社会生产力的发展史就是人类自身力量的发展史。人若想获得自身的彻底解放,就必须使生产力真正回归人自身,使其成为能够为人类自由控制的内在的本质力量,而不是控制人自身的异己力量。马克思恩格斯共产主义的逻辑,就是通过生产力的巨大发展和彻底解放,消除资本主义私有制条件下生产过程中的物役性特征,使人类主体获得自由而全面的发展。
第二,社会生产力的高度发展,是资本主义崩溃、共产主义实现的前提条件。生产力的发展使在旧的生产力基础上形成的各种所有制形式不断发生否定自身的结果,与此同时,旧的所有制形式的解体和新的所有制形式的形成与发展又推动了社会生产力的不断发展和进步。马克思指出:“劳动主体所组成的共同体,以及以此共同体为基础的财产,归根到底归结为劳动主体的生产力发展的一定阶段,而和该阶段相适应的劳动主体相互间的一定关系和他们对自然的一定关系。”“生产力的发展使这些形式解体,而他们的解体本身又是人类生产力的发展。”可见,生产力的巨大发展是消灭资本主义私有制、建立共产主义社会所有制的基本物质前提,同时,社会生产力在未来社会得到更高的发展和更彻底的解放,也是共产主义社会的重要特征之一。
第三,整个社会占有全部的生产资料,是高度发展的社会化大生产的必然要求,它集中体现了共产主义社会的根本特征。在马克思恩格斯看来,共产主义就是自由人的联合体。在这个联合体中,个人既不是作为民族、国家成员参加的,也不是作为阶级、阶层或集团成员参加的;在这个联合体中,每个人只是他自己。未来共产主义是联合起来的个人共同占有生产资料的社会所有制与劳动者个人所有制的有机统一,是劳动者与其自身的劳动、劳动产品和劳动对象的有机统一,而这个“统一”的实现必然导致阶级的消失和政权、国家的消亡;与此同时,社会共同占有生产资料,又使得整个社会成为一个经济主体,实现了劳动者个别劳动与社会劳动的有机统一,而这个“统一”的实现又使商品、货币失去了其存在必要性,于是商品和货币也消失了。社会则根据社会需要和劳动者自身的实际需要将生产资料和劳动产品直接分配给个人,即“各尽所能,按需分配”。在这样的生产力高度发展和社会关系高度和谐的社会里,人们不仅具有多方面的才能,而且具有崇高的精神境界,成为自然界、社会和生产力的真正主人。
二、共产主义是变革社会现实的社会历史运动
马克思在《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中曾明确指出,共产主义是通过“完全经验的以对国民经济学进行认真的批判研究为基础的分析得出的”。共产主义是马克思立足于资本主义经济社会发展的实际,对资本主义私有制和异化劳动的深入剖析和批判得出的正确结论。它是资本主义社会私有制本身的矛盾运动发展的必然结果,也是工人阶级与资产阶级经济利益根本对立的必然产物。因此,马克思说,“整个革命运动必然在私有财产的运动中,即在经济中,为自己既找到经验的基础,也找到理论的基础”;“历史的全部运动,既是这种共产主义的现实的产生活动即它的经验存在的诞生活动,同时,对它的能思维的意识说来,又是它的被理解到和被认识到的生成运动”。1867年,在《资本论》第1卷中,马克思在对共产主义社会实现的必然性进行科学分析时也曾明确指出,共产主义社会的实现,不过是资本主义生产的内在规律作用的结果。恩格斯在回顾曼彻斯特工人运动时也得出了与马克思类似的结论,认为经济以及社会发展的事实才是人类历史发展的全部基础。
马克思认为,人本质上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人的存在是现实的、具体的、历史的。马克思眼中的共产主义也是一种不断地改变现状,又不断地超越现状的实践批判运动。显然,马克思恩格斯的共产主义不是纯粹抽象的理论设想,也不是某种具体的社会理想或社会目标。它是批判、否定、改造现存社会状况,追求理想社会的实践性批判运动,是随着社会、经济以及政治关系的不断发展变化而日益趋近理想生存样态的现实的社会运动,是过去、现在和未来相统一的社会历史运动过程。其中既蕴含人类对现实社会的无情鞭笞,也饱含人类对未来美好社会的热切向往。因此,马克思恩格斯从不主张对未来社会进行详尽而细致的描绘。共产主义不是马克思恩格斯为人类勾画描绘的终极、遥远、虚幻的未来,而是一个共产主义因素在现实运动发展过程中不断积累增长的社会历史过程。
马克思从资本主义社会现实的经济、政治和社会生活出发,揭示了私有财产和异化劳动是引发资本主义社会不平等和遮蔽人的社会性的根本原因,得出了资本主义的现实世界无法实现人的彻底解放的科学结论,并据此提出通过共产主义革命推翻一切旧的生产关系和交往关系,用现实的无产阶级革命运动消灭私有财产和异化劳动,消灭一切阶级和阶级统治。
三、共产主义是实现人的彻底解放的价值诉求
第一,个体的感觉和特性的彻底解放。马克思恩格斯认为,私有制束缚和遮蔽了人的感觉和特性。资本主义社会中的人,无论资本家,还是工人,都因资本的束缚而丧失了其本该拥有的独立性和个性。马克思恩格斯共产主义所要谋求的重要目标之一就是,让人从“物”,即从私有财产、资本以及异化劳动的普遍奴役和束缚中挣脱、解放出来,使人的一切感觉和特性得到彻底解放。共产主义就是要扬弃私有财产,将人们从奴隶般的社会分工中解放出来,使社会中每个人都能够自如地调动自己全部的感觉器官,发挥自己全部的感觉能力,占有和享受自然,并在占有和享受自然的过程中以一种全面自由的方式施展才能,实现自己的价值。共产主义社会中每一个人都过着一种自由自在的“随心所欲”的生活,人们从自然、社会以及人自身中获得最大限度的自由,并从这种最大限度的自由中实现了人自身的彻底解放。
第二,个体劳动的彻底解放。马克思在《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中首次将劳动区分为异化劳动和自由劳动,提出自由劳动是“自由的生命表现”,是“生命的乐趣”,是“我在劳动中肯定了自己的个人生命,从而也就肯定了我的个性的特点”。以生产资料私有制为基础的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使劳动力沦为商品,劳动转变为雇佣劳动。劳动者在劳动中不是人与自然的和谐共生,而是人与自然的冲突、异化。马克思恩格斯通过共产主义革命所要谋求的重要目标之一——劳动解放,绝不是简单地消除劳动的一般,而是要通过共产主义革命消灭使劳动者丧失自由自主活动功能的异化劳动。科学共产主义所追求的个体劳动解放即共产主义社会的劳动,是一种让劳动者从生产资料、社会分工以及各种盲目力量的奴役中挣脱出来,使劳动真正成为劳动者彰显个性、施展才能的自主自觉的活动。共产主义社会的劳动还是一种突破一切民族和地域的界限与整个世界发生联系的,劳动者共同享有和自觉驾驭世界文明发展的一切成果的全球化、世界性劳动。
第三,人与自然关系的彻底和解。马克思恩格斯共产主义根本价值追求的人的彻底解放,不仅包含人自身的解放(感觉特性的解放和劳动的解放),而且包含人与自然之间关系的彻底解放。马克思认为,人与自然是相互依存、相互联系、有机统一的。人类是在自然界中生成的,大自然是人的物质的“无机身体”,人的生存与发展离不开大自然的滋养和哺育。同样,自然界也是人类创造精神产品的重要源泉,是人类精神的“无机身体”。然而,由于私有制、私有观念的存在,人类在利益的驱使下,逐渐忘记甚至忽视了自身与自然之间的直接有机联系。特别是进入工业化社会后,自然不再是人的无机身体,而沦为人类的认识、征服和奴役的对象;自然也不再是人类科学以及艺术产品的源泉,而成为人类实现自身目的的手段和工具。马克思认为,是私有制、私有观念异化了人的社会性本质,消解了人的社会性,使得利益成为考量人与人之间关系的唯一标准。当社会生活中的每一个人都从个人利益最大化的角度思考和处理问题时,各种利益冲突、利益对立的产生就不可避免。马克思认为,只有消灭私有制、私有观念的共产主义社会才能实现人向人本身以及人的社会性合乎人性的人的复归,人类才可能真正按照人的方式与自然发生关系。人对他人、社会,乃至自然界的态度才会从冲突、对立、征服、奴役转变为和谐、友善、敬重、呵护;人与自然之间、人与人之间、自由与必然之间、个体与类之间的矛盾抗争才能真正得到解决。
文章来源:《马克思主义研究》2018年第4期
文章作者:杨峻岭 吴潜涛
转自:“学术与我”微信公众号
如有侵权,请联系本站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