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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走出秋天的哀痛

    类别:随笔 作者:吴兴刚 给他发短信 日期:2020/10/19 9:45:50 网友阅读:938次 网友推荐:4次  字号:   

    秋天,收获的季节;秋天,相聚的时刻,自古中秋月圆人更圆。秋天赋予了人们无限的遐想和期待,而我的秋天却刻印了哀痛的记忆。

    一九九二年的冬天,我收到了二姐的来信,满心欢喜地打开,却是父亲得癌症的消息,面对宿舍里的室友,我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坚强,泪水慢慢地打湿了信笺…..后来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在寒风中放任我的悲伤。那一个冬天我感到非常非常的冷……

    父亲挺过来了,一九九三年我也顺利地大学毕业回到家乡。而这个秋天却成了我永远难以抹去的哀痛,成为了全家二十六年不在中秋节这天团聚的伤痛。在国家分配工作的日子,我一个本科生居然没有单位接收,悲哀……我本来可以不回云南,也可以留在省属单位,也可以留在省城昆明工作,也可以分配在曲靖…….太多的选择,我没有去把握,因为当时的我天真地认为在那里都是工作,若能离家近点与家人好互相照顾,可是……我一直没有分配到工作,父亲忧心忡忡,病情也因此一日日加重,每每看到父亲疼痛时痛苦的表情,又想到我迟迟难以解决的工作,我感到了无比的悲哀和无助。日子在焦虑和难过中一天天地度过……度日如年,这是我 “最长”一年的夏秋。虽然父亲的病情加剧恶化,而他却一天天坚强地与病魔抗争,因为他不甘心。不甘心的是他还有两个未成年的孩子需要他抚养,不甘心的是这个家庭已经走过了最困难的日子他却要遗憾地离开,不甘心的是他舍不得离开与他相濡以沫三十载的妻子;其实只有我知道,父亲最大的不甘心是他引以为傲的儿子从重点大学毕业归来却迟迟没有分配到工作……父亲撑到了油尽灯枯,他太累了,实在熬不下去了,走在一个全家永远都不会忘记的日子——中秋节……

    当我带着从外地购买的止痛针剂赶回家,父亲却早已走了。父亲就这样走了,走得如此的不甘心以至于没有合上双眼……我强忍住眼泪,我明白此刻我不能哭,因为我是母亲最后的精神支柱,不能让母亲撑不住,父亲的后事需要她去操持。母亲见着我后没有做声,颤抖着拉我走到父亲的灵前跪下,默默地把白布裹在我头上,她哽咽着呼唤父亲的名字告诉他我已经回来了,之后慢慢地用手帮助父亲合上了双眼,而之前他们都试过,始终不能帮父亲合上双眼。那一刻,母亲终于放声大哭了起来,这是父亲走后母亲的第一次放声大哭……父亲一生体弱多病,但在母亲的细心照料下一次次挺过难关;这次耗尽母亲的心血换来的却是父亲难以挽留的辞世……母亲撕心裂肺地痛哭,哭声充满了对父亲的眷恋和不舍,充满了对父亲英年早逝痛惜的肝肠寸断,充满了全家痛失顶梁柱的无助和悲哀,加之我分配不了工作的哀愁……那天母亲哭了许久许久……

    父亲走了,短短的五十八载春秋,坎坷波折;参加过工作队,担任过政府职员,自学成医办合作医疗并挽救过好几个人的生命,最后成为了一名小学教师。父亲不管从事什么工作都总能留下美誉,诚如后来的碑文里记载的那样“从政清正廉明、行医悬壶济世、从教桃李天下”。

    父亲走后的那个秋末,我寻求第二次分配工作未果,得到了工作安排。我报到上班的第一个周末赶到父亲的坟前大声告诉已长眠在下面的他我有工作了,那一刻两行清泪奔涌而出……

    父亲走后的中秋节,我们的这一大家人从未在这天团圆过,都是各自以各自的方式在这天怀念。虽然每一个人都会面对生离死别,然而父亲却是带着太多的缺憾在特殊的日子离开了他的亲人,这也就是他的儿女们走了二十六年才走出秋天的伤痛的原因所在。

    二零二零年的中秋节,回到宣威和在宣威的的这个大家庭的成员团聚了,从大家的表情上看这天已经不仅是怀念的日子,同时也是团圆的佳节。

    祝福天下所有的家庭幸福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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