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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久违了六坡岭

    类别:散文 作者:楚天行 给他发短信 日期:2014/10/21 8:31:04 网友阅读:1488次 网友推荐:2次  字号:   

    农历腊月22日上午,迎着片片雪花,我们驻村工作组三名队员,随程书记到该村最远的一组慰问贫困户。由于路窄雪滑,我们把车停在村民的禾场,徒步往余家冲走去。

    高中时代读书时,我差不多有两年的时间在这条山路上行走。在我的提议下,决定前往山上的六坡岭看看,于是我们一行几人沿着山沟边上小路向前行进,大家一面兴致勃勃欣赏雪景,一面听程书记介绍村里的情况,平原里长大的小李也许从没见过山里的大雪,一路上拿着相机跑前跑后照个不停,特别是看到河沟子那颗柳树尖上三个鸟窝,还有一只喜鹊飞进飞出,不由得咔嚓咔嚓拍照了一张又一张,大家走了大约20分钟,终于到达山顶。

    从一组白果树湾到山顶有六个小山坡,故谓六坡岭,它是宋河镇北端与坪坝镇的分水岭,周围的余家寨、丁家寨、老虎寨呈三角形,将六坡岭紧紧地围在中间,地势极为陡峭。翻过山顶后,一条羊肠小道沿着山腰慢慢延伸到山底,越过佛音冲到丁家畈,然后直达坪坝集镇,70年代坪坝未与宋河通车前,坪坝镇上要到宋河办事的人们,必须翻过六坡岭,步行三十里,才能到达宋河集镇。小时曾听祖父讲,当年盘居在安陆城里的日本鬼子,为了围剿在宋河一带活动的新四军游击队,就是越过六坡岭,从余家冲开始,所到之处一路烧杀掠抢,烧毁屋子20余间。至今在我老家屋子里,有二根尚未烧毁的黑色横梁,就是当年日本侵略者留下的痕迹。

    站在六坡岭山顶,抬眼望去,只见香山山脉绵延起伏,附近的山头披了一层层白装,显得格外庄严肃静;山腰下一棵棵碗口粗的杉树,象一排排列队的士兵在迎接检闯;山下的村庄则好象被大雪淹没,不见一个人影,望此情景,三十多年前一幕幕浮现在眼前:我出生在三年自然灾害后杨家冲村郭家凹子,这里地处偏僻,交通不便,只有一条偏僻小道通往外面。在那个割资本主义尾巴家大口扩、年年超支的日子里,父母不分黑夜劳作,含辛茹苦地供我们兄妹读书。初中在校的大部分时间,不是开门办学,在学校周边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就是勤工俭学,到山上割黄荆皮或摘橡子,交到学校抵书本、学杂费。寒暑假的日子里,则与大人们在一起劳动挣工分,尽可能减轻父母的压力。76年春节后第五天,大队集中劳力,在六坡岭附近山头上开挖荒山,不到14岁的我随大人在此开垦荒山近半个月,手上打起了一个又一个的血泡。暑假时和村里一大群孩子,又在这里的山头上比赛收割杂交高粱,在这片贫脊的土地上留下我和同伴们的足迹与汗水。

    为了有个较好的学习环境,76年的秋天父亲通过熟人关系把我转到坪坝中学住读,每星期往返一次,星期六下午回家,星期一早上则带上米与淹菜,翻越六坡岭到学校,从余家冲到佛音冲,近3公里没有人音,因为山高路徙荆剌太多,稍不留神不是把手剌破,就是把衣服剌烂,遇到雨雪天,更是险象环生。

    1977年冬天,中国高考制度的恢复,犹如一声春雷,震撼了人们冰封已久的心,给有志青年提供了平等竞争的权利,因而改变了几代人的命运。当我看到上届学长, 特别是一些社会青年考上大学或中专时,仿佛注上一针兴奋剂,激励我发奋学习,然而由于基础实在太差,78年夏天第一次参加高考时名落孙山,经过一段时日休整后,我决定在坪坝中学复读。

    记得那是79年春天一个风雨交加的早上,天没亮母亲就起床为我做好了早饭,吃完饭,北风还在呼呼地叫,雨越下越大,父亲劝我今天不上学,或者等雨下停了再走,我一想离高考的时间只两个月了,时不等人。不由分说,带上米袋与一罐泡菜,打着油布伞上路了。走到六坡岭山下,雨还在下个不停,我一步一步艰难向前挪着,快到山顶时,因没抓着前面的小树,一不小心滚下山坡10米多远,菜罐子摔的粉碎,油布伞滚到山沟里去了,小腿则被一块裸露的石头擦伤了皮,幸好我及时抓住一棵柏树,要不然就麻烦大了。我咬紧牙关,从身上掏出手巾包了伤口,找回雨伞,用尽全力攀上山顶。经过3个小时的艰苦跋涉,终于到达了学校,当我出现在教室门口时,老师和同学们都露出了惊哑神情。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79年的秋天,我考上了省城财政学校,成为杨家冲村第一个跳出农门的穷家子弟,最后一次翻越六坡岭是在学校拿通知书的时候。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之间,不知不觉已过去33年,如今登上家乡热土六坡岭,不禁感叹万分,六坡岭留下了我少年时代许多艰辛与无奈,但也无形中培养我吃苦耐劳的精神。家乡的山水养育了我,此次作为工作组进驻家乡山村,为村民致富与家乡发展,又该作些什么呢?我再次陷入沉思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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