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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桑榆行——燕赵美女

    类别:故事 作者:玄音 给他发短信 日期:2016/11/13 16:31:07 网友阅读:1227次 网友推荐:1次  字号:   

    第一章 三里屯的灾年

    一九三零年的春天,清明节刚刚过去。周二爷家的正堂里就不大安宁了:老周太太没有好气地唠叨:“你快把那鸟儿归了林子吧!谷子没有了,孙子都吃不饱,你拿什么喂鸟儿呀!…牠要饿肚子,有雄有雌也不会下蛋。你大清早蹓什么!人都蹓瘦了。鸟不吃食,饿不死也能蹓死了。永定河、通州河也不远,有水有虫子。你要可怜那鸟儿,明儿一早就放生吧。…”周二爷吐了一口焊烟,右手摸一摸别在腰带上的那块羊玉挞尾说:“我明儿去琉璃厂把它卖了,总能卖俩钱。”老周太太觉得周二爷爱鸟儿都要胜过爱孙子了,没有好气地咒他:“那还是我从娘家带过来的呢!我娘从宫里倒腾出来的。不如你把我也卖了吧!”周老太嘴巴越来越铿铿:“清朝败了,现在灾荒年。那‘劳什子’能值几个钱,你去了不能把老骨头都卖了呵!”周二爷觉得这老东西说话无理,还极尽窝攘、奚落的味儿,一听就火冒三丈,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近乎吼叫:“你放屁!把我的金刚鹦鹉放了,又去哪儿买呀!”“那总比饿死强…”“看!看!你们老两口总是吃饱了撑的。这不!有精神头儿吵架。哼!”张三爷一脚踏进门来笑嘻嘻地说。还是周二太会逢迎,马上变成笑脸儿相迎:“他三爷呵,您哪,请坐。”

    张三爷一面落座一面说:“是呵,是全国灾荒,民国十八年北方都旱灾。河北尤其严重。永定河都要干涸了。有个日本人叫清水的,在朝阳门外办了个‘灾童收容所’;您可以把兴泉送去,不收钱管饭吃;这日本人讲究的很,秋天送回、春天再去。西头老贾家的小燕子已经去了,不管他是‘清水’还是‘混水’的;日本人还是中国人;只要管饭到秋天,这年头孩子能活命就行吗。”周二爷问:“这地方在哪儿呵?”“朝阳门外那个大庙里呵!一个年轻人,二三十岁,绅士模样,成天赶个小驴车各村各户的收孩子。过两天来一趟,您把兴泉送去吧。”“三爷啊!您老还不知道呢。不是像个绅士。是教会神父;就是绅士。”周老太从旁插嘴…

    正议论着呢,两个儿子各自进了自己的房间,小孙子跑过来,偎依到奶奶衣襟边:“奶奶,我饿!”

    “你这半天上哪儿去了?”

    “跟爹去地里玩。”

    “玩,玩!地里有什么可玩的。玩累了、玩饿了。就知道来找我。”

    “抓虫子喂鸟!”

    奶奶看着可怜的孙子说:“去找你妈妈,午饭快好了!”

    张三爷没等兴泉离开便说:“兴泉!去《灾童救助所》吧?”

    “什么灾童…我不去!”

    “能吃饱饭,那儿有大米饭、有馒头、还有菜。西头贾家的小燕子都去了呢。”

    “她去我也去!问问我妈吧!”兴泉说着吃饭去了。

    周二爷家住着一处四合院,两个儿子分别住在两处侧房里,青砖青瓦,还是祖上遗下来的老房子。尚有几亩薄田,周二爷经营有方:田里种了时令瓜、菜、麦子、还有黃烟。周二爷春夏之际赶着小毛驴车去京城里叫卖。儿子都是好劳力,家里不雇工,年景好时丰衣足食,给两个儿子都娶上了媳妇儿。可今年就悲惨了。“老天爷不长眼,天又不下雨。什么东海龙王、西海龙王都叫这些奉系、直系、皖系打仗吓跑了。这些土匪!粮食哄抬价格。听说瓮城里的粮仓都空了。”

    兴泉显然无心听大人们闲聊,回西屋找娘吃饭;坑桌上照例一盆小米粥,三个窝头和一堞子腌白菜。兴泉人小能吃;但,娘的小半个掰给兴泉他爹。要下地干活。只好这样分食。

    次日早歺后,周二爷叫上大儿子克已,套上毛驴车就要出门。兴泉爹忙问:“爹呀!车里装个空褡裢,眼时什么都没有,你卖什么?你要下扬州啊!”老周太照门说:“你爹他要把那‘劳什子’卖了。”

    周二爷什么也不说,与大儿子克已跳上车就走。一个时辰就进了朝阳门。老周头知道这“奇货门”不是卖奇货的;必须绕过前门,经宣武门过菜市口、到琉璃厂去卖。爷儿俩转了小半个京城才找到琉璃厂。京城那么大,琉璃厂那么小,兵荒马乱,琉璃厂也失去了往日的繁华。店铺箫条、街巷冷清。周二爷把车停在一个叫《尚锦斋》的铺子门口,走了进去。柜前站着一个年轻店员。他看看来人便问:“老先生,您有事吧?”周二爷瞅这小先生倒是个善相,便说:“小掌柜的,我有个挞尾坠子要出手。收么?”“什么货色?我先看看呢。”周二爷从腰围里掏出一个白布包包送到柜台上,小心地打开。一个白亮的、有说不明白的花纹的、有婴儿拳头大小的玉佩露了出来,粉红色金丝线穗子已经旧了。小掌柜用手不断地拂摸。看上去已经爱不释手。看了半天转过身来说:“东西不错,不过现在不值钱,顶多卖二十大洋。”周二爷也明白。这确实是宫里的东西,虽然不知道该卖多少钱,但,皇宫里带挞尾也是有等级的,绝不会只卖这两个钱。全家七八口人要靠它度过青黄不接的日子,便低下头说;“掌柜的,我再走走看看吧!”

    “老先生,您先别走,我去问问老掌柜。”小先生把周二爷叫住,进屋。便又很快地走出来说:“老先生,掌柜的请您进屋唠一唠呢。”周二爷领儿子进了后屋。一个穿长袍的老先生摘下眼镜站起身,施躬手礼:“先生请坐!”周二爷落坐后便主动拿出挞尾玉佩。老掌柜仔细地看过说:“小徒儿不识货,先生莫怪。我看这挞尾的确是宫廷里流散的东西。但是,您现在不是卖它的时候儿。前些年卖百两文银恐也不难,现在兵荒、灾荒。上哪儿去卖呀!我和您说实话。这“乱世藏宝、盛世屯粮,”可上哪儿弄那么多钱呢,我稀罕这块玉。我给您七十块钱,咱们双双都有利。”周二爷想卖一百大洋。最后,儿子说:“爹呀!八十元就八十元吧,图个吉利,天晚了还要去瓮城买米呢…”

    周二爷不再侃价,爷儿俩拿了银子匆匆缘原路返回。经过朝阳门瓮城时天色已晚,身上揣着沉淀淀的银子,本想买米,却又怕劫匪,只好作罢。匆匆回家。

    周二爷爷俩出了朝阳门,小驴子认路,要回家跑的格外快。天还没有黑就进了三里屯。老周太早早迊出门来,见口袋里没有装米,自言道:“等米下锅,怎的空手回来了?”周二爷也不理会,儿子跳下车提娄褡裢直奔上屋。二爷说:“钱有了,明儿天我去瓮城买袋米来。周二爷心里有数,盘算这三个月的全家口粮。但不知米价今后能涨多高,来年天再旱不旱,心里还是滴沽。的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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